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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生长在这里的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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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王国，巷道内。

空气突然安静，一阵微秒的风吹了过去。

鹰面人错愕的仰起头看向带着墨色龙凤金纹面具的苏染，结结巴巴的开口：“掀开他们的面具？”

苏染直起腰淡漠的看着鹰面人，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怎么？不愿意吗？”

鹰面人转头看着自己的那帮手下，一个个鼻青脸肿还带着吐血，这会儿就是让他们跑也是跑不掉的，他又转头看向苏染，眼睛里带着几分祈求：“主人，他们都是跟我一路打拼过来的，绝对衷心不会背叛我的，可不可以……”

苏染没等鹰面人把话说完，直接就抬脚从他脑袋上垮了过去，语气冰冷至极：“你相信他们，可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人心难测，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地上被打倒一片的人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苏染，慌忙用尽一切力气往后爬去，眼底的惊恐即便是隔着面具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鹰面人表情悲凉的看着这一幕，不忍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然是一片坚定：“主人，还是我帮您吧！”

苏染的脚步立刻停下，转头颇有兴致的看着鹰面人，嘴角弯起一抹笑容：“好啊！你帮我。”

鹰面人深深地弯下腰，低垂的脸上表情阴森，说出口的话却是毕恭毕敬：“好的，主人。”

随即鹰面人直起腰转身，当先就走到了猪面人的面前，他单膝跪地深深地凝视着地上的这个人，眼底闪过不忍、愧疚、悲痛等等复杂的情绪，最终定格在坚定的神情之上：“对不起。”

猪面人的面具被一把掀开来，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看起来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猪面人脸上没有半点怨怼，笑容灿烂的看着鹰面人，一张嘴就是一口白到耀眼的牙齿：“老大，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现在您还是我的老大！”

鹰面人拿着面具的手猛然缩紧，在那张猪面具上留下一道划痕。他深深的看了猪面人一眼，随即起身走向下一个人。

紧接着是蛇面人的面具被揭开。

虎面人的面具……

兔面人的面具……

鸡面人的面具……

最终剩余的五个人的面具都被鹰面人一一揭开，所有人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苏染漫不经心的瞧了过去，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这些人看起来竟然都不大的样子，平均年龄怕是超不过二十。

“你招收的都是童子兵吗？”苏染扫了眼这些人，最后的目光再次落在鹰面人的身上。

鹰面人搀扶着兄弟们聚集在苏染的身前，恭敬地垂下了头颅：“主人，这是因为他们都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苏染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她再次打量着这些年轻的面孔，目光里的冷漠逐渐消融：“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也是如同这地下王国里的人一样。”

鹰面人脸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只木讷着一张脸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和他们一样龌龊、肮脏、阴暗吗？或许也快要成为那样的人，不，那样根本都算不上一个人！”

苏染眼底的冷漠直至现在才完全消散，眼睛里都是愧疚之色，她不应该掀开这些人的面具，强迫他们做奴隶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谁也不能改变。

半个小时后，苏染和窦衍带着这六个人重新出现在繁华的街道上，当先去找了个旅馆休息顺带着叫来了医生，为这些带伤的人医治，苏染和窦衍也才有时间了解到这六个人的经历。

原来鹰面人叫阿达，是无意间来到地下王国的。他来到这里也有一个很狗血的原因，是因为要寻找自己消失在这里的女朋友，后来人虽然找到了，但是对方早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但是强烈的责任感让阿达还是选择了带女友逃离这里，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被对方出卖差点致死，要不是被小二（就是猪面人）救下，恐怕他早就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而他和这五个孩子也就在那个时候结实，并拼命的想要活下去，想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苏染忍不住打断阿达的叙述，发出疑惑，“这里可以离开吗？”

据苏染知道的一切关于地下王国的信息，没有一条是指明可以离开这里的。

阿达灰败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向往之色，黝黑的眼睛第一次发出亮光：“有的，据说只要攒够一定数量的资金，就可以请求地下王国的管理者离开这里。可惜，这个赎身钱数目巨大，可能我们攒一辈子的钱都攒不够那么多。”

窦衍眉宇冷漠下来，丝毫没有同情阿达的意思：“所以你们就去抢？还将目标放在初次来地下王国的人群身上？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坚持，想要追寻的逃离？那你们和这里的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阿达被窦衍的这番话说的羞愧，脸上所有的光彩都在瞬间褪去，慢慢低下了自己高耸的头颅。原本他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带领的这帮人和地下王国的其他人是不同的，却原来已经被腐蚀了吗？

苏染瞪了窦衍一眼，不满的开口：“好了，不要要求这么严格嘛！他能在这里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了不起了。”

然后苏染又转头看向阿达，再一次问起了之前的问题：“所以这些人为什么都这么小？你说他们是在这里长大的又是什么意思？”

阿达的脸上重新露出悲伤的神色，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接受治疗的五个人，低落的开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阿达也是被小二救下之后，才知道这帮人的身世的。他们都是在地下王国出生并且长大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出去过，也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地下王国最初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已经无从考证，只知道从它出现在人们视线之中的时候，每年都会接纳一定数量的人进入地下王国，而这些人从最开始的那一批算起，到现在也有百岁之龄了，在这样漫长的时光里，孕育出后代也就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少数，毕竟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不论初衷是什么最终都会变成耽于享受的人，像是诞育一个后代这样麻烦又费心的事情，还是极少有人愿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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