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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接着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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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回到府里，玉茗守在大门边，看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大口气，“五公子，您可回来了，早上老夫人醒来片时问起您，奴才就说您会同窗去了。”

“不错，很机灵。”

“五公子，今天府里出大事，也幸亏您没在。”玉茗劈呖趴啦地把今天柳家的人把柳初兰的遗体抬到顾府，要顾仲秋娶柳家大小姐过门之事说了一遍。

“柳景胜居然这般糊涂？”顾珩有些难以置信，顾柳两家的婚事，她告了御状，这事肯定是站不住脚。

“奴才听说柳景胜昨夜里在鹿鸣宴上出了点事，这人到今日刚醒过来，听到女儿死了，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晕了过去。这事是柳大小姐身边的嬷嬷做的主。五公子，您刚才是没见过，柳家的人一进我们这里，又是砸又是闹的，要顾四爷给个说法，胡总管是拦也拦不住。”

“那我爹呢？”

“四爷人不舒服，四夫人出来了。”玉茗挺了挺腰，微微抬着下巴，学着夏雪绯平日的口吻，“先不论这人是死是活，就单论这顾柳两家结亲之事，御案未结，如果柳家还想要个说法，那就把这尸体抬到大理寺，若案审下来，该顾家受的，我夏雪绯自动让贤，若是案审下来，是你柳家强行破坏官媒之约，按大顺律法，这柳初兰虽然死了，该受的刑还是得受。”

玉茗说完，得意洋洋道，“五公子，您没看到，那老嬷嬷一下就蔫了，命人抬着柳小姐的遗体就回去。四夫人还吩咐了，按柳家摔坏的，一个一个地列了单子，改日去柳家索赔。”

顾珩却笑不出来，她隐隐觉得柳景胜的昏迷来得也太是时候，以致柳家奴才一个接一个上顾府来闹事，这决不可能是为了宣泄情绪。

顾珩刚进外院，见胡管事正叉着腰，鸭着嗓门子喊，“金陵既有流民出入，你们这几日醒目些，夜里头，分两轮值，有什么异常，马上敲锣。”

几十个外院的小厮包括十来个粗壮的仆妇，都领了兵器，挺直背站着，一副誓与顾府共存亡的表情。

玉茗不屑地嘀咕，“方才柳家的人来闹，有这阵式就好了，这回摆什么谱！”

顾珩轻轻敲了一下玉茗的脑门，令他噤声。

胡全看到顾珩，连忙迎了上来。

“祖母如何？”

“好了一些，方才一贴药服下，已经能含含糊糊开口。”胡总管一脸是笑，“方才老夫人还提及您，问起您身边侍候的人够不够，要不要去外头再买几个丫鬟，奴才回说，再过几日估摸着五公子开了学，就要长住国子监直到来年开春。”

顾珩笑着拍拍他的肩，“嗯，胡管事果然明白我的想法。”

西苑用人都如此谨慎，夏雪绯只从他手上拿走三个丫鬟，也没提及给松歌苑添人，胡总管是个人精，马上猜到顾珩经下毒之事后，对身边的人特别慎重。

顾珩到东苑给祖母请安，正走在廊道上时，一个飞跑的小影子跟炮仗一样冲过来，顾珩借着廊上的灯笼，认出是五叔的小儿子，顾家排名第七的顾珏。

顾珏今年五岁，在顾家儿孙众多里，他因为年纪小受宠，但比起姜家对他的宠，那还真算不得什么，因为姜月明是独女，姜夫人把顾珏这独苗疼到骨子里，隔三差五要接他去姜府。

再加上姜老爷是一代儒学大师，他亲自做顾珏开蒙之师，顾政非常放心，所以，小顾珏一年里几乎都在姜家渡过。

这次回来估计是因为顾老夫人身体有恙，才把他接回来。

顾珏对顾珩崇拜得狠，每次一回来，总要缠着顾珩，可惜顾珩没什么时间陪他。

这会，他跟母亲在东苑，知道顾珩会同窗回来后，肯定会来探望祖母，所以，专守在廊道上候着。

“五哥，五哥，你怎么回来这么迟，我等到太阳都落山了。”

顾珏小短腿迈得极快，嘴上亦叫得欢脱，顾珩蹲下身，一把将他抱起，拍拍他的小屁股，“回来啦！”

“祖母有恙，我要床前侍疾。”

“不错，小珏儿能侍疾了。”话一出口，顾珩自己哑然失笑，外祖母生病那年，她也不过是九岁，母亲照样带她回去侍疾。

其实让孩子侍疾，并非让孩子去做什么，乃是让孩子从父母身上学会如何孝敬长辈，将来自己老了，孩子就会懂得如何孝顺父母，这是言传身教。

“会的会的，我给祖母讲故事，祖母可爱听了。”顾珏想了想，一脸求表扬的憨态，“我还把我写的功课带回来给祖母瞧，我可是没有偷懒的，以后，我也要象五哥一样，做解元。”

顾珩摸摸他的脑袋，“你做得很好。”他发现顾珏穿得极为讨喜，胸口的图案是顾老夫人最喜爱的团福绣样。

顾珩抱着小家伙往东苑寝房走去，快到外寝时，听到姜月明的冷笑，“虽然人死为大，但她生前那样欺负四嫂母女几人，这金陵哪个人不知道，现在人死了，还想把牌位放到顾家宗祠里，哪有这回来，四嫂就这么好欺负的？”

进了外寝，顾珩看到顾仲浩和姜月明正坐在罗汉床坑上聊着，顾仲浩在正在给姜月明剥瓜子。

“珩儿，你回来啦。”姜月明笑着站起身，给顾珩倒了杯八宝茶，“一整日下来没个消停过，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珏有些害羞地把脸埋在顾珩的脖边，“人家哪有！”

“这么大还好意思让人抱？”姜月明数落儿子，并顺手将他接过来，放在地上，顾珏一转身，就扑进父亲的怀里，顾仲浩将他抱在膝上，亲了一下儿子嫩嫩的小脸，顾珏把父亲剥的一堆的瓜子仁，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笑得眉眼弯弯。

顾珩捧着八宝茶，吃着里头的桂圆干，心里很羡慕五叔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