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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3页）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亲近，那么熟稔地唤她，玫儿。

卫心玫低眉敛首，委婉一笑，轻声道，&ldo;为妻的本分，谈何辛苦。&rdo;

萧煜的眼底揉进笑，&ldo;玫儿对为夫，只尽本分么？&rdo;

多年后两个人还总是难以忘怀那个雪夜，一场场的欢哗夜宴，歌舞繁华，形形色色的美女如过江之鲤，袖底清风，于萧煜来说，始终记得那场雪，那个在患难中注定要与他休戚与共的女人，可于卫心玫来说，这世上再也没有那场雪，那般美得深刻、动人情怀了。

萧煜道，&ldo;我其实始终觉得蹊跷，父皇为何突然疏远我，百般打压防备，到如今，竟似欲弃若敝履。&rdo;

卫心玫低眉听着，劝慰道，&ldo;人各有天命，王爷不要过于悲怆。&rdo;

萧煜道，&ldo;最初我以为是因为五弟，后来我才懂，其实不关五弟什么事。&rdo;

卫心玫讶然。

萧煜苦笑道，&ldo;是父皇自己，因为天下是他黄袍加身得来的，年轻时还好，越年老他便越狐疑，不动声色一点点处置了当年的大将不说，对自己儿子，也狐疑。&rdo;

卫心玫垂下头，默然。萧煜道，&ldo;背弃旧主夺得天下，是他一生最大的荣光，也是最大的耻辱隐痛，他对阴谋权力极为敏感贪占，当年或许真的是看中我比较能干，着意栽培，可后来便忌惮我太过能干，怕我有野心图谋不轨了。而五弟，看起来柔弱怯懦，最孝顺听话，这才能让他安心些。&rdo;

卫心玫道，&ldo;同为骨肉，父皇疑忌至此么？&rdo;

萧煜道，&ldo;他也未必是想杀我，只是想打压，在他有生之年，不能有皇子独大，宠宠这个，抬抬那个，彼此制衡倾轧，最后选谁，还不是由他？&rdo;

卫心玫道，&ldo;那王爷的意思是，父皇未必真心想扶植五弟？&rdo;

萧煜苦笑，说道，&ldo;我是在想叶修，他到底要干什么。&rdo;

卫心玫怔住，叶修不是帮他运作筹谋，夺得皇位的么？

萧煜看卫心玫面露疑惑，说道，&ldo;你觉得他在处处帮我，是吧？&rdo;

卫心玫道，&ldo;叶先生，的确在为王爷谋划。&rdo;

萧煜摇头道，&ldo;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在为我谋划，如今我细想，却觉得蹊跷。&rdo;

卫心玫蹙眉道，&ldo;为什么？&rdo;

萧煜道，&ldo;以他的识见，他看不看得出来父皇的居心呢？&rdo;

&ldo;应该，……，能吧。&rdo;

&ldo;那他为何一开始不点明，反而将错就错呢？&rdo;

卫心玫默然，陡然成惊骇，怔愣地望着萧煜，低声道，&ldo;不会吧？&rdo;

萧煜呷了口茶，声色淡淡，笃定道，&ldo;不会。&rdo;

雪下得越发细密，虚飘缭乱的，由最初细小的雪粒，变成轻盈若鹅毛，赶着趟儿似的凌空扑落下。

萧煜捧着茶说道，&ldo;叶修不是要天下，即便他不寿夭命短，也不会，倒不是他没本事，而是他不屑于。&rdo;

卫心玫半垂着头，纤白的手指握住壶，静静地将水注入于杯中

萧煜道，&ldo;我第一次见他，是混迹于年轻学子当中，听他讲医道。他说世间事，大到治国，小到医病，皆秉承三个步骤，断，识，用。断病需寻根，识药如识人，用药如用兵。他说君王最难的是识人，药性有常，而人心叵测；他说医者最难的是诊断，扬汤止沸，自不如釜底抽薪；凡此总总虽是艰难，但一切有为法，只要潜心钻研，亦是有迹可循，所以断病可以命中肯綮，识人可以洞察人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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