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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天啊，居然是言辩吗？而且是集法儒道佛于大成的姬霜，对鬼谷纵横的风炎无垢吗？

人群里又爆发出了吱吱喳喳的议论之声。

姬霜与风炎无垢没有受到喧嚣的任何影响，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直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人们屏息以待两人之间对话。今夜，他们都将是历史的见证者，于尚论好谈的殷国人而言，没有比这个能更让他们兴奋了。

风炎无垢开口说：“霜姬可认为，尚武之陈乃天下无敌？”

全场之人霍然倒一口冷气。

姬霜接下来也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甚至每个人都会这段时间里，在内心深处都问了一遍，可谁也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的——“风炎君真的认为三国合纵可抗陈？”

当姬霜问出口来，没有一个人敢再发出声音，现场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下来都会被人听到，所有人，几乎忘了呼吸地看着会场中这一对堪称当世之英杰的男女，纷纷渴望听到他们的回答。

风炎无垢听了姬霜的这句话，眸中异芒大盛，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深，在姬霜开口之前先出了声：“我可以先回答霜姬，三国合纵，未必能成。”

仿佛空气都为之凝结了，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宴会里爆发了惊天的喧哗声响，无数惊异嚎叫之声充斥于耳。人们都涨红着脸面面相觑，争执议论，他们都无法想象，居然从栾国使者风炎无垢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越国女使紫发女郎转了头望向了风炎无垢，那双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但是也看得出她在观察风炎无垢的一举一动，毕竟，他将要所说的话，与她未来的行程走向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以说，三国之联盟，成与不成，也就在他下边的一段话里了。

因为他代表了栾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关于合纵的事，自然是关系到今后的一切三国事宜的。

独孤宇放下手中的酒杯，刚刚还微缓的脸色，又开始紧绷起来。

风炎无垢淡淡地笑着，徐徐地道：“大殷有广阔富饶的土地，江南春柳般的风情，我栾国居北千里冰封，山林雪域，越国高山之下，是春花灿漫的山谷，那里泉清秀木，含烟罩雾，我们三国地域不同，国情不同，百姓的爱好擅长的也不同，本是并不相干的三个国度，只因陈国的一场兵力集结，所以闻风而动，想要团结在一起，共抗强陈。不瞒霜先生，这样的三国联盟在我出使殷国之前，并无把握，因为我不知道当陈国的铁蹄踏入我们国土的那一刻，三国联盟的军队是更加团结抗敌，还是心怀各异作鸟兽散……”

他的唇边微微苦笑了一下，遥望着栾国国土的方向，说：“那是陈国，那是苍湟大陆上最强兵凶悍的陈国，百年以来，几乎从未有输过的陈国。”

仿佛有一阵寒风吹过，吹进人们的骨头里，发出一种名之为“恐惧”的寒颤。

陈国的强大，陈国的武盛，已经深入到了苍湟每处土地上的人类内心，让每个直面面对他们入侵的人，感到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三十年前，若不是陈国英武王忽然离世，苍湟大陆的五国怕是要在那一场战争浩劫之中，全部都被陈国吞并了。

栾国不是不强，只是不够强，他们还需要时间，他们还要利用别人争取时间……风炎无垢内心这样想着，目光轻轻略过那些衣着华丽内心朽蚀的殷国贵族，深深地看向他来殷国之前最渴望见到，也最是关注的女子——姬霜。

一个只因十二岁时所著的书而被栾王赞不绝口的女子。

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绝伦呵……

那开在污浊腐烂富饶土地上一朵出尘异世倾绝天下的名花，婉婉妁妁在阳光之下伸开它的花瓣枝叶，在这战火纷飞尸骨遍地的乱世里绽放出智慧与风骨的美丽。

霜女无双，倾世之华，万人敬仰……

姬霜淡淡地看着风炎无垢，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期待的表情，他深深地看着她，两人越过浩瀚的人烟，喧杂的人声，相视而对，目光中都带着坚毅而冷静的神色，姬霜表情越来越平静，静得仿佛脸上除去了一切人性情绪波澜，宁静而深远，隐带佛相之圣光，她慢慢地说道：

“陈国之强，乃天下之盛。殷国之势，栾国之谋，越国之兵，举三国之合力也未必可破。苍湟大陆五国并雄，唯陈霸于天下，这是事实，但陈国，也非强大武盛无懈可击，吾近年潜心于舍，钻研破陈之计，其为三论，一论天下之势，二论克陈之计，三论雄霸大业，此书为《鼎天三册》。”

《鼎天三册》？

宴会场里，又一次地安静了下来。

这次，人们仿佛连正中央的篝火燃烧之声也听不到了。

他们心脏怦怦地直跳，心里在想，他们是不是听错了，姬霜有计谋能瓦解强大的陈国攻势吗？

这……这怎么可能。

风炎无垢听了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问出了所有人想问出一个问题：“霜先生此定天之册将要给谁，是殷皇吗？”

姬霜摇摇头，惊起一片倒抽呼吸之声，姬霜宣布自己有克陈之计，却不是将其献入皇宫？

姬霜表情肃然，一片淡泊，她说：“我的这一本书，不是给大殷的，而是给天下的。”

“天下？”

“什么意思？”

“她要公布出来吗？”

下面一片议论纷纷，翘首以盼姬霜给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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