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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卫将离盖头动了动，道：&ldo;陛下劳心了，东楚的水土养人，歇了两日已经养好了身子。太后送来的姑姑们很会替将离打扮，总不至于像那日那般吓着陛下的。&rdo;

她话里没见半点紧张，皇帝便暗搓搓地再挪进半尺，转过来伸手揭下新嫁娘的盖头。

嘶……

比之那日这反差够大的。

眉间点了凤尾花钿，面上薄施粉黛，加之原本苍白的唇上一抹桃脂，那日印象中的尖锐悍气圆润了不少。

不过到底是在外面风吹日晒得多了，颜色上到底也是如此了，而最吸魂的还是卫将离那双异于常人的眼。

烛光一照，眼睛里像是翡翠湖盛了一汪碎金，端的是尽压星辰，绮丽无比。

以后这就是他的正妻了。

&ldo;陛下，还未饮过合卺酒呢。&rdo;

经她一提，皇帝回神，一边点头一边领了她坐在喜桌前，斟了两杯酒，正想说什么，见她盯着喜果，想到这一整天又是祭太庙又是册封大典，着实委屈了卫将离这吃货，咳嗽了一声，道：&ldo;喜果都是点过色的，吃了会胃疼。今日是大婚，掌灯后宫人出入易散了福气，你姑且忍忍，明晨便让尚膳给你配几个手艺好的宫女。&rdo;

&ldo;妾听陛下的。&rdo;

皇帝明显看到卫将离的眼神瞬间就死了一半，转移话题道：&ldo;今夜就不拘礼了，你就当朕是你夫君便是。那日一别匆匆，还未问及你的闺名‐‐&rdo;

卫将离把沉重的凤冠放在桌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反问道：&ldo;陛下可是觉得妾的名讳不吉？&rdo;

&ldo;倒也不是不吉，只是听着有些哀愁。&rdo;

卫将离面色如常，道：&ldo;这倒不是，我这名字听上去是愁苦了些，不过却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母亲年轻时生于北部涸泽之地，那里盛产芍药，将离便是芍药的别称，并不是什么离别之苦的意思。&rdo;

&ldo;原来是这样，那叫你阿离可好？&rdo;

卫将离拆着钗环的手一顿，垂眸道：&ldo;不好。&rdo;

&ldo;为什么？&rdo;

&ldo;总也还带着个离字，让人容易想起旧事。&rdo;卫将离抬眸笑了笑，道：&ldo;大喜之日不宜说这些，将离初来乍到，别的人也不曾熟识，陛下若不嫌将离无知，可愿代为介绍一下这后宫里的姐妹？&rdo;

她这么一说皇帝略有些败兴，虽说早迟都有这么一遭，但大婚之夜谈其他后妃也未免太尴尬。

&ldo;不谈不行吗？&rdo;

&ldo;不谈也成，只不过明日便要受六宫觐见，怎么说将离也是外地家的媳妇，等见了面，连个名字也对不上号，岂不是让人看笑话？&rdo;

皇帝觉得卫将离就是这点吸引人，礼数倒是一点也不少，只是偶尔会冷不丁地来上一句&lso;外地家的媳妇&rso;这样朴实亲昵的话，让人觉得她没把你当外人。

皇帝拿了笔墨道：&ldo;说的也是，母后拨给你的尚仪姑姑也得到明夜才见得到，朕便写给你。你是正妻能有心大致记一些便是，无需太上心。&rdo;

东楚后宫比之西秦复杂一些，四妃位比诸侯王；九嫔位比宰辅；余下婕妤、美人、才人，分别位比光禄大夫、节度使、御史中丞，至于诸宝林、御女、采女等末流皇帝未提。

&ldo;……先皇后乃是因诞育太子而逝，这些年顾及太子，便未再让四妃晋位。不过后宫不能无主，太后便让江妃代掌凤印，明日你见到群妃之首有一个眉心生朱砂痣的，便是江妃……你有在听吗？&rdo;

卫将离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将离身后的一盆金钱橘的枝干一抖一抖的，而枝头本来挂着的金钱橘好像少了一个。

错觉吧。

皇帝低头写着四妃的宫邸，道：&ldo;四妃里江氏平日里性子还算好的，只是和慧嫔不太对付，她们若争到你面前，你就说让太后裁定，她们便消停了。&rdo;

卫将离嘴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一样点头道：&ldo;看来陛下平日里也被恼得不行。&rdo;

&ldo;……你在吃什么？&rdo;

卫将离报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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