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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3页）

&ldo;杀了我，你就能安宁了？&rdo;

&ldo;然。&rdo;

卫皇惨笑一声，道：&ldo;事已至此，那你就来杀吧。&rdo;

&ldo;你以为我不敢？&rdo;

卫将离说这句话时脑海里有一种麻木的冷静，那种冷静吞噬掉了她从幼年最朦胧时对亲生父母的一切臆想动摇。

‐‐最开始和最后，占据她所有记忆碎片的，只有那一年雪月下朝她伸出手的少年。

‐‐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以父母的姿态来改写我已经决意走上的命途？

&ldo;齐二，弓。&rdo;

旁侧一个使功的黑衣人愣了愣，迟疑道：&ldo;盟主，那可是……&rdo;

&ldo;弓。&rdo;

那人无法，只得将弓箭都递与了卫将离。

卫将离看着卫皇，张弓搭箭，待箭锋指向他，方道：&ldo;不知是谁曾与我说过，为皇者，绝不跪死于敌前，是你吗？&rdo;

&ldo;……你五岁时，带你去城楼上看处斩的反王，我告诉你的。&rdo;

&ldo;承蒙教导，请立于敌前下九泉，以命慰无回谷英灵，亦慰……我之恨。&rdo;

闭目，松手。

……她终于能平静了。

流矢飞出，一连穿透两名飞扑而来的侍卫肉身，带血狠狠she中卫皇心口。

卫皇踉跄了一步，握住心口侧冒出来的箭头，看着卫将离那双与她母亲肖似的面容，心底一片冰冷。

‐‐她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卫皇想到这儿，不禁自嘲一笑，在一片寂静到唯余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大声道：&ldo;摩延提！带朕去看最后一眼‐‐看西秦破关！&rdo;

他身后，遥远的夜空中，城楼的方向……狼烟正燃。

&ldo;桀桀……嘻、嘻嘻嘻嘻……&rdo;本来应当受了重伤的摩延提此刻却笑了起来，随着笑声蔓延，声音越发尖利，卫将离不禁后退了一步，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竟然像个小女孩。

尖笑间，摩延提被铁网灼伤的的脖颈怪异地扭曲了起来，身体里传出骨头摩擦的声音，随着火焰的烤制，他枯朽的皮肤渐渐漫上一层古怪的白霜，待卫将离看清楚时，不免瞳仁一缩。

……他好像，在蜕皮。

的确是在蜕皮，比起摩延提口口声声称为妖孽的白雪川，他更像是个不当存于世间的怪物。转眼间皮肤干枯，被火焰烤得开裂，待外层焦黄的皮肤像是枯叶般碎裂落下，里面露出一张返老还童的妖异面容。

非男非女，竟与宝音王十分相似。

&ldo;这是……这是个什么妖物？！&rdo;

孟无节惊喝出声的同时，摩延提已渐渐变红的眼睛陡然盯向他，脚下碎石一震，他的身形便快逾残影般朝其闪去，只听孟无节一声惨叫，被其抓住的右臂一阵扭曲，随即变成了紫黑之色。

卫将离动作也快，一脚将已经妖魔化的摩延提踹开，岂料他生生挨了这一记，竟似毫发无损一般，反掌和卫将离一对，卫将离瞬间脸色剧变，掌上发力，硬生生将其震开，便见摩延提抓起宝音王的血已流干的尸身和卫皇便逃出造业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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