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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残酷月光（第2页）

涌入的医护人员原场简单施救，一阵手忙脚乱后将人抬上急救车。

残留的血渍仿佛能冒着腾腾的热气，随着热气蒸腾的还有阎娅婷的眼泪。那片深红，让她彻底迷失在自己心的世界。

淳于谦格外麻木，眼神空洞得吓人。傀儡般，拖着沉重的脚步，路过她身边，对她的惊骇视而不见。

*

刚抢救完一名心脏病人，处在休息中的秋繁拿着资料路过一楼急趁大厅。见急救呼啸而至，车上匆匆忙忙抬下来一位不醒人事上着氧气的病人。他镜片下见怪不怪的眼里一阵惋惜，无奈的摇头，正准备转身，却在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阎娅婷惊惶的表情时呆立在原地。

不由得他细问，一系列急救动作紧张展开。

抢救室外的长廊异常冷清，明明还不到天黑，这里却阴沉沉一片。

整整半个小时，秋繁蹙紧眉，沉默的立在栏杆旁，背对两人，起伏的胸膛里涌着许多待问的话。

这里静得只听到阎娅婷的抽泣声，她埋首哭了很久，直到眼皮肿胀。

淳于谦颓废的坐在长椅上，同样埋着头一言不发，看不到表情。但一身泥灰，与她一样模样狼狈。

“对不起！对不起！”阎娅婷忽然半起身，扑到他身上，膝盖半跪在地，哽咽道“三年前，我的确，没有听你的话，没有妥善处理拆迁居民。”

“那时候集团正得势，一切顺利，我不能拖后腿。”她神色哀伤，抓着他的手臂，悲戚的声声泪下“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因为我爱你！”

闻言，秋繁猛的转身，见淳于谦单手，狠狠的抱紧她。她接着哭诉表决“不管我的下场会怎么样，但这么多年来，陪在你身边已经够了，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少谦，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了，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我对不起你！”

对比以前总是头脑清醒有条有理的人，她现在像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散掉发圈的长发凌乱的遮住表情，随肩膀起伏，她哭这样伤心，仿佛失去在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淳于谦面无表情，只是单手用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她；在沉长的静默中，他理清思绪，清楚的知道，必要牺牲的时候总究会来。

另一头冲来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秋繁伸手，揽住她扣进怀里，林优旋不甘的挣扎了几下。

不远处，静立着风尘扑扑的秦薇识，一双黑色运动鞋上沾满了泥土。

“老天真是无眼！”林优旋停止挣扎，仅凭直觉就发出责问“总想着趁虚而入有意思吗？”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秋繁阻止她继续发言。

林优旋盯着她，恶狠狠的。直到淳于谦松开手，抬起头时眼里一片泪痕。

她下意识收敛剑拔弩张的神色，转头看秦薇识在几米开外的另一条长椅上坐下。

默默的，没人察觉她心里缺了洞口，令她不知道所措的寒风正千方百计要灌进去。

林优旋以目光投向淳于谦，却失望的发现他根本就视而不见。

胶着中，两个小时过去了。

被叫开的秋繁拉走了林优旋，于是亮着明亮灯带的长廊上只剩他们三人。

一直紧紧拽着衣角的秦薇识，沉绚在自我祈祷思绪中的人淹没在巨大的焦虑中。

紧挨着淳于谦的阎娅婷哭累了，于平静中，将那个有力的环抱烙进心里，却清清楚楚感到疼痛，那部份是因为良知受到谴责还是真的心痛，她当下分不清。

直到抢救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出来。他摘掉口罩，未语就先摇头叹息。

“什么意思？”阎娅婷起身，抓着他问。

“病人头部受到重击，身命体征暂时平稳，但不能保证一定会醒来。”

听到结果的三人心里均是一空。

不远处一阵焦虑的脚步声，单衣着身的渠庸疾步上前，几个小时前，得知儿子出事的他从邻市马不停蹄往回赶。到这里，刚好听到如此结论，他激动到大咳，“咳咳~~”秦薇识下意识扶住他，他痛得弯下腰。红了眼眶，热泪一滴滴往下砸。

“阿城啊！”他颤抖的扑到推出来的移动病床边，上面的人上着呼吸机，头上包满了纱布，紧闭的眉眼和苍白的唇好似很不甘心。

一世坚强的渠庸再也忍不住，弯下永远笔直的腰，掩面颤抖着悲戚道“阿城，你让我怎么办？”

淳于谦攥紧了拳，忍到心脏剧痛，任由阎娅婷攀着自己的手臂痛哭。

然而，有些人的痛，是哭不出来的。

不知为何，这一刻，同样没有眼泪的秦薇识好想上去抱抱他，给他一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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