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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留安一并点头，清宁仍热络地问长问短，留安却说道：&ldo;我不喜欢他。&rdo;朝衣怔了怔，问道：&ldo;为何呢？&rdo;留安说道：&ldo;我认得他，上回他一来，燕大侠就走了。&rdo;朝衣听了这个，心头黯然，面上却还带笑：&ldo;怎么，留安喜欢燕大侠么？&rdo;留安点点头，说道：&ldo;燕大侠是好人……舅舅，我还能再见到燕大侠么？&rdo;朝衣差点落下泪来，急急忍住。留安又说道：&ldo;我有些想念他了，舅舅……&rdo;朝衣拼命将泪忍回去，左手搂着留安右手搂着清宁，说道：&ldo;这个……再说，或许会的……嗯，好了，我们进屋去罢。&rdo;能再见么？习惯了他在身后，不管她做什么都肆无忌惮，自言自语都好，定会有一人在，如今他走了，什么都不必再说，再苦再累，都要自己撑着。仍是希望他回来的罢，但……若那是他想要的，那么……就由他去罢。留安尚能说一句&ldo;想念&rdo;，而她，却是连个&ldo;想念&rdo;二字都无资格说出的。朝衣又在家中歇息了一日，次日里傅明亲自回来，到了屋中，见里头无人，便说道：&ldo;少爷命我查的事查到了。&rdo;朝衣看他面色有些不对，急忙问道：&ldo;你说。&rdo;傅明说道：&ldo;少爷……&rdo;双眉皱起，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朝衣说道：&ldo;究竟怎样？他人在何处？&rdo;傅明说道：&ldo;少爷，传闻舒大人前日偶感风寒，卧床一夜，次日……不治身亡。&rdo;朝衣霍然挺身，瞪大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惊声问道：&ldo;什么？你……你说……&rdo;傅明说道：&ldo;此事已经上报朝廷，听闻那边棺木准备妥当，只不过舒大人原籍不在此处，京中所识之人也不多，只怕要草草地……&rdo;朝衣说道：&ldo;等等！&rdo;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觉得好似一步踏空，坠入迷雾重重，朝衣手紧紧地握住令自己镇定，问傅明道，&ldo;如今他……在何处，你带我去，亲瞧一瞧。&rdo;傅明急忙劝道：&ldo;少爷，患病而亡之人……少爷怎可亲见，少爷身子不好，若是冲撞了的话……&rdo;朝衣皱眉，斩钉截铁说道：&ldo;我不信这个，我务必要亲眼看上一次才好。&rdo;傅明垂眸，不再阻拦。朝衣换了一身衣裳，整理妥当之后，命人备轿。此日雨已经停了，只是仍未放晴，老天爷似未曾落够雨一般阴测测的。傅明头前骑马带路，朝衣的轿子一路行经翡翠明珠阁，忽地想起昨日舒临渊同自己说的那句话，抬手掀起轿帘子便想往外看，手指抖了几下，却终究长叹一声放弃。鼻端嗅到脂粉的香气，耳畔听到女子们娇声莺语，朝衣无法想象燕沉戟会在这个地方，心头烦乱不堪，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拔腿下去，进内看个清楚，但……朝衣静静地坐着不动，任凭轿子极快地路过，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轿子才缓缓停下，耳畔听到傅明说道：&ldo;少爷，到地方了。&rdo;朝衣肩头一震，深吸一口气，躬身出轿子。风雨送进得屋内，堂中正放着一口棺木。朝衣门口略微一停才重新上前去，棺木并未曾封盖，朝衣低头看去，里头之人，熟悉的眉眼，正是她认识的舒临渊，此刻他静静躺在棺木之内，双眸紧闭面色惨白，是死人的那种白。朝衣深吸一口气，探手进去，握住了舒临渊的手腕。自屋内出来，朝衣一言不发往外疾走，傅明紧紧跟上，双眉微皱看她。朝衣走到外头，手撑着门口，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眼泪似眼中沁出，又苦又涩，难以言说。满心都是震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来的途中，朝衣尚不能相信舒临渊就这么死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何况，天宁海阁出来的人，哪里会是吃素的，怎会说死就死？不不，绝不可能，一定有什么……内情，他绝对不能救这么死了。一直到亲眼所见，亲手探过他的脉。舒临渊的身体已经发僵，毫无生命迹象。棺木之内的是个死人，如假包换毫无疑问。而静静躺在棺木内的舒临渊，那看似安然的眉眼，却让朝衣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苦又涩又是难缠，绞在一起。一直到舒临渊去后，朝衣才知道，原来看似不羁的舒临渊其实没有多少知交朋友，朝内认得的人也是可怜，听闻舒状元虽然才高八斗，但因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人……又传他有断袖之癖，因此相好的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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