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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阉伶（第2页）

“没错。那个狗东西居然恬着脸跑来对我说，他想和安吉莎交往。啊呸，痴心妄想。我真怀疑那狗东西的脑袋是不是在给马喂食的时候被踢坏了！”

“你就这么和一个晚辈较真？”老乐师乐呵呵地问道。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老友吞了一大口酒，“我告诉他，‘你还年轻，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过些年，等你长大了，我会给你找个配得上你的姑娘！’”

“你猜他怎么说？”老友的脖子变得和他的脸一样的红，“他居然跪下来求我，说他和安吉莎是真心相爱，求我不要拆散他们。你说好笑不好笑，气人不气人。于是我就让人好好教训了他一顿。好让他清醒清醒。”

在座的宾客都沉默地听着。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这狗东西真是精虫上了脑，胆大妄为，居然敢染指我的安吉莎！”说到怒火处，将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

“当我得知这件事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将他凌迟处死！不过转念一想，即便是凌迟处死，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不是精虫上脑嘛，那我就让他一辈子也用不了那玩意儿！我就命人把他阉了。”

虽然在座的宾客大都猜到了这个结局，但老友最后吐出的那句话，还是让人不由脊背发凉。

“派去阉割他的匠人回来报告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家伙。然后就呈上来一大盘黑红色的血肉模糊的东西。我见那匠人活做的麻利，就赏了他一块碎银，让他顺手将那盘东西倒到后院去喂了猪狗。”

“结果吃了那玩意儿的猪狗像是被喂了烈性的，一晚上爬跨了数百头母猪和母狗。后院的惨叫声持续了一整晚。那些母猪和母狗直到第二天还是像喝醉了酒一样，两腿软绵绵的完全走不动路。哈哈哈哈。”

一个宾客调侃道，“第二天你肯定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

“早知道那一大盘血肉模糊的东西那么厉害，还不如自己煮了吃了。反倒便宜了那帮畜生。”

老友听了哈哈大笑，“我虽然什么都敢吃，但是那东西，我是绝对咽不下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你看看它还能不能再长出来，如果能，下次割了，可别忘了哥几个啊！”有人在一旁瞎起哄。

除了老乐师之外，周围的宾客都嘿嘿嘿的坏笑起来

老乐师皱着眉头，对老友说，“老伙计，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老友见他突然严肃起来，也收起笑容，但仍旧不忘调侃，“老伙计啊老伙计，你和我相识快有四十年了吧。说什么请啊情的啊。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不是让我去取老国王的脑袋，去偷王妃的贴身内衣，我什么都答应你。”

老乐师干掉了自己杯中的就，朗声道，“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全场突然鸦雀无声。

“你不会告诉我你要那个臭小子吧？我知道，你想替那臭小子求情。老伙计，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是不是搞艺术的人都喜欢伤春悲秋啊。告诉你，那种下贱身份的凶恶之徒不值得怜悯！”老友接连喝了两大杯烈酒，本来就红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不是替他求情。我是真的不想让这么一个满腹才华的年轻人就这么被埋没了。”

老友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得喝闷酒。

“哎呀呀，莫不是我们的乐师大人看上了哪家的年轻姑娘，正愁自己没办法呢。乐师大人可真狡猾！是不是想到了能让那小子重新长出那家伙的办法了啊？一个人吃独食可不好啊。”一个瘦小的面容猥琐的宾客开始开老乐师的玩笑。

大厅里爆发出充满恶意的坏笑。

老乐师阴着脸不说话。

“契图特，够了！”老友阻止了那个猥琐的宾客。

老友碰了一下老乐师手中的酒杯，“米兹尔，你真让我失望。”

沉重的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被锁住的脚踝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淤青发黑，上面新伤叠旧伤。那个瘦削俊秀的少年再一次被牵到了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大厅里。

他走到大厅的正中央，跪了下去，腰却依然挺得直直的。

老友居高临下睥睨着少年，向一个审判罪人的法官，“你小子的好运气似乎还没到头啊。我的老伙计看你资质不错，要收你为徒。以后你跟着他好好学习唱歌吧。不过，从今天起，从现在起，你必须忘记一切过往，不能想，更不能提起，明白了吗？如果你胆敢有一句妄言，我就派人割下你的舌头，剔出你的喉骨，让你永远发不出声！”

少年点了点头，向老友和老乐师各磕了一个头。

除了那位老乐师，谁都没有看到，有一滴泪水从少年眼眶中滑落，掉到地上，疏忽间被干燥的大地所吸收。

几年后，这个男孩在老乐师的悉心培养下，凭借他独树一帜的唱腔和表演技法，赢得了极高的声望和荣誉，终于成了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阉伶歌手。

迦文微笑的看着吉榭尔，“感谢夫人能耐心的听我把故事讲完。哦，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个细节忘了交代了，老友家的小女儿安吉莎只是小名，她的全名叫——吉榭尔?美第奇。”

窗外高大的杉树投射进来的影子挡住了吉榭尔的半张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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