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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你说。&rdo;他回道，没有一丝犹豫。

韩念摇头，&ldo;别回答那么快，我先说，你再回答我。&rdo;她的手抚上他的眉骨，指尖描摹着他的眼，他的鼻梁，每一处都叫她深深地迷恋。最后指尖掠过他的耳廓，她说，&ldo;唐亦天，我看到了方亮。&rdo;

&ldo;你认识他？&rdo;他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ldo;上次你看到报纸，不是还问我他是谁的吗？&rdo;

韩念笑笑，向他坦白，&ldo;我骗了你，其实我认识他。他是我父亲以前的秘书，不过他现在是jiāo通局局长。&rdo;

他挑了眉梢一下，韩念知道，这是让她继续说的意思。&ldo;我知道他的手里有一份资料，他……&rdo;她迟疑了一下继续，&ldo;方亮可能会用它换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但那份文件里有一部分可能会让我的父亲被加刑。&rdo;

唐亦天皱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ldo;你怎么知道？&rdo;问完他自己哂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然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韩复周在官场爬摸滚打数十年，纵使后来日暮穷途，一定还是会有心腹存在的，即使没有心腹也会有曾经有过人qg往来的人，卖韩念一个面子，还一份人qg。

去年年底，唐亦天就听闻韩复周方面已经在设法争取减刑，下一步也许就是保外就医。他多方施压后，才暂时没了动静。现在看来，不仅是在忌惮自己，还在忌惮方亮。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挑眉看着韩念，&ldo;你昨晚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rdo;

韩念摇头，他却点头。&ldo;你如果没喝醉就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方亮的东西我不知道，可是你告诉了我，我就知道了；第二，方亮用它换前程，而我却比谁都盼着韩复周下地狱，也许我与他合作会互利共赢。&rdo;

&ldo;韩念，你是怎么想的？&rdo;他嗤笑了一声。

&ldo;他是无辜的。&rdo;韩念的下唇咬得惨白，&ldo;我爸是被人陷害的。&rdo;

&ldo;那陷害的人不就是我吗？&rdo;唐亦天觉得更可笑了，&ldo;你和我说这些不是更荒唐吗？&rdo;

&ldo;你不会真的要他死。&rdo;韩念看着他，眸色如浓得化不开的墨一般黑，&ldo;他是我的父亲，你不会真的要他死。&rdo;

唐亦天避开她的目光，&ldo;不，我比谁都盼着他死。&rdo;他站起身来，她便看不到他的眉眼，&ldo;这个我不可能答应你，我也给不了。&rdo;

&ldo;可我只要这个。&rdo;韩念仰看着她，几乎哽咽，&ldo;因为你知道失去父亲是什么感觉……&rdo;

唐亦天极苦涩地笑了一下，&ldo;原来你还记得我失去了父亲。&rdo;

唐亦天的父亲唐凯出事的那一年，他刚刚二十岁。少年初成，却还青涩的年纪。那年初夏，他读大二，她在高三备考。

为了陪她，唐亦天选择了本市的大学，每个周末，还有课少的时候都可以回家。高三课业辛苦，韩念学得叫苦不迭，她从来都不是天生优秀的人，每一步走来都是他拉着她艰难而行。

有时候韩念会想，如果自己在十五岁那年没有遇到过唐亦天，也许她一辈子都是矮矮的小香菇，可是遇到了他，她欣喜过、彷徨过、幸福过也绝望过，这样一场相遇对她而言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直到她生下耀灵的时候她才找到答案，那样小小一团软软地躺在她怀里，她伸手触摸到那个小生命的瞬间，韩念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命运。

周末复习功课的时候，韩念的手机一连响了三次提示有新信息，她伸手要关机，却被他先一步拿了过来，挑着眉头看她，&ldo;是谁啊？&rdo;

她耸肩，&ldo;你自己看呗。&rdo;

唐亦天靠在座椅上，勾着嘴角一条条翻看信息，除了今天的，还有不少积压在收件箱里。80都是没有保存过名字的陌生人，所以很多人都自报家门开场，或是问她复习的如何，需不需要补课，或是打听她要报考哪所学校。

毫无意外，清一色的都是异xg发来的。

唐亦天搁下手机微微眯眼，&ldo;哎哟，小香菇很受欢迎嘛……&rdo;那时候他们俩之间还隔着那层你不说破我也不说破的窗户纸。

韩念转着原子笔，有点小骄傲地说，&ldo;你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rdo;如今的她出落得水灵又大方，再也不是当初又黑又矮的小香菇了，和他的妹妹唐亦柔相比难分上下。

唐亦天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全都是按照他的品味来的，这种感觉不能更棒！唯独有出入的就是这小丫头脾气不小，不过倒也好，有脾气更有味道啊。

&ldo;自己。&rdo;他毫不掩饰地夸赞自己。那个时候的唐亦天，自信又骄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的人生规划，他的前程未来，就连他的小香菇都长得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笑着清空了她手机的收件箱，放回到桌上。&ldo;回头换个号码，平时这么多人打扰，你怎么复习啊。&rdo;

韩念嘿嘿一笑，凑过去问他，&ldo;我万一要是考不上，你能把我弄进去吗？&rdo;这些年韩复周从不惯她，惯着她的人只有唐亦天。从一开始单纯看不过眼，到后来已经发展成了&ldo;我的小香菇就是我的颜面&rdo;。

那时候她还有微微的婴儿肥，远不如现在明艳动人，但少女特有的天真气质胜过一切妖娆妩媚。粉嫩的皮肤如水蜜桃一样饱满又有活力，没有修过的眉毛有些杂乱，但是粗粗的更加可爱俏皮，她就挑着那样的眉毛期待地看着他。

唐亦天觉得喉咙有些gān涩，乱抓了一本书就盖到她脸上，&ldo;想都别想！好好做题！&rdo;

韩念嘟着嘴在糙稿纸上演算，一边算一边嘟囔，&ldo;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反正我对自己也没那么高要求，上哪个大学不是上啊……我又不指望自己……哎哟！&rdo;话没说完，耳朵就被他揪了起来。

小香菇疼得嘶嘶抽气，&ldo;好疼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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