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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承钰冷眼看着，慎珠挣扎了会儿，实在没了力气，向面前小小的玉人儿哀求道：&ldo;好姑娘，快叫人来给姑姑松绑呀，这绳子，太紧了，把姑姑都勒疼了。&rdo;

&ldo;这里的人不听承钰使唤，承钰也帮不了姑姑的忙。&rdo;

&ldo;好姑娘，你说的哪里话，他们哪敢不听你的话呀。&rdo;慎珠坐了几日船，也没吃什么东西，体力耗尽，累了一身的汗，喘匀气，她打起了感情牌：&ldo;姑娘如今有十岁了吧？奴婢一直记着姑娘生辰，每年都给姑娘寄些小玩意儿，也不知姑娘喜不喜欢。&rdo;

&ldo;我很喜欢，姑姑寄的东西，承钰都收在母亲原来的房中，想必母亲看了也会喜欢。&rdo;

慎珠浑身颤了颤，扯着脸笑道：&ldo;奴婢服侍夫人那会儿，夫人也才只有十岁呢。奴婢虽只比夫人大两岁，但伺候夫人极是妥帖，连老太太也赞过我呢。&rdo;

&ldo;是吗？&rdo;承钰微笑，拿出挂在她脖子里的璎珞圈。赤金琉璃项圈中嵌了块碧盈盈的玉，玉石晶莹，赫然显出上面镌刻的字来，慎珠定睛一看，彻底慌了神，吓得不敢言语。

&ldo;慎珠姑姑伺候得确实妥帖，妥帖到知道母亲的每一桩每一件，妥帖到能把这一桩一件不论好歹，一一讲给旁人听。&rdo;

&ldo;好姑娘，饶了我吧！当年是我鬼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才会和罗姨娘说了夫人的秘密！&rdo;慎珠想去抱住承钰求情，怎奈手脚被缚在椅上，一个用力，连人带椅栽倒在地上。

孙氏死后她一直魂不能安，夜不能寐。只要她闭了眼，总能看到孙氏戴着那个璎珞圈，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把她的秘密说给别人，为什么又不听话要回老家嫁给表弟，而怀里的婴儿不哭不闹，无声无息，正是当年孙氏难产生下的死胎。

府里都说孙氏是因为怀孕期间遭老爷冷待，心情压抑不得舒怀，积郁成疾才影响了腹中的胎儿，而论起老爷为何冷淡夫人，还不是因为她给罗姨娘说了夫人当年的秘辛，罗姨娘又去老爷那儿吹枕边风……

究其根源，她才是罪魁祸首！

慎珠想到这儿，泣不成声，在地上蜷缩着，承钰皱眉看她要如何，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ldo;是我对不住夫人，慎珠不求夫人原谅，每年和夫人和小少爷烧了纸钱，给小姐寄了寿礼，只求能减轻一分罪孽……&rdo;

慎珠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个人倒在地上喃喃，承钰看不下去，让四儿进来给她松了绑，扶她在床上坐下，又让做了碗面，慎珠一言不发，风卷残云般地把面吃完。

承钰以为慎珠冷静了下来，眼看着四儿出门，慎珠突然又发起狂来要往外跑，承钰和平彤两个小人拦不住，声音惊动了外边的小厮，小厮冲进来时慎珠又不跑了，死死抱住承钰的裙子，哀嚎道：&ldo;求姑娘放过奴婢吧！奴婢不知姑娘是如何知道当年的事的，但罪不全在奴婢啊！奴婢家中尚有一个两岁的幼子要养，幼子不能离了娘，求姑娘宽恕奴婢吧！&rdo;

慎珠哭得撕心裂肺，承钰听了这席话，心不由软下来。她也是有过孩子的人，自然能体会慎珠的苦心。

&ldo;姑姑起来说话。&rdo;承钰拉住慎珠的手，手掌满是老茧，有些硌得慌。

&ldo;姑姑若诚心想弥补，不如帮承钰一个忙。承钰要了姑姑的性命也换不回母亲，人死不能复生。承钰如今只想为母亲讨个清白。&rdo;

安抚了好一阵，慎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两人挨着床沿坐下，承钰缓缓道：&ldo;承钰没有听谁说起，对当年的事也只是一个猜测，不甚了解，今日还希望姑姑能给个明白。&rdo;

慎珠瓮了瓮唇，看小姑娘一双酷似亡母的桃花眼，眼眸澄净坚定，又绝不是当年软软弱弱的孙氏可比的，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终于说起来：&ldo;四年前奴婢刚满二十三岁时，老大不小的又不愿做老爷的通房，夫人想把我许给庄子上的孙管事，他是夫人的陪嫁，专负责帮夫人打理各处庄子，比奴婢大了五岁，死了老婆，还拖着个闺女。&rdo;

&ldo;奴婢不想嫁给他，只惦记着金陵的表弟。当年夫人出嫁时，奴婢就和表弟约好了，叫他一定等我，后来他还来泉州找过奴婢几次。&rdo;

&ldo;但是夫人不知为何，始终对他不满意，还说他不会是个可靠的人。奴婢急了，那时正好罗姨娘也在夫人房中伺候着，那时她还装得温婉闲凉，处处为夫人着想，奴婢把她当个知心的，说了自己的烦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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