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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彭长老率步登上石阶，庙内斑驳陆离的柱子后面无声无息的转出两个人来，均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年纪约有三十多岁，黝黑的皮色，眼珠泛黄，不似中土之人。

此二人犀利的目光倏地扫过，沈才华感到了浑身的阵阵凉意。

彭长老开口问道：&ldo;二位护法，老衲已将&lso;灵哥灵姐&rso;带到。&rdo;

那两个人微微的一点头，然后目光停留在了贾道长的身上。

贾道长戴着墨镜，一袭黑卦，一根竹杖，手中抓着那只小糙蓝，面无表情的站立在普陀寺庭前。

&ldo;彭长老，它们在哪儿？&rdo;其中一位护法瓮声瓮气的问道，咬字生硬。

&ldo;在贾道长的肚子里。&rdo;彭长老回答。

&ldo;多久了？&rdo;另一位护法口音尖细，入耳较不舒服。

&ldo;不久。&rdo;彭长老说道。

&ldo;何时分娩？&rdo;护法又问道。

&ldo;可能需时数日吧。&rdo;彭长老想了想。

护法点点头，说道：&ldo;入来，&lso;肉母&rso;需要补身。&rdo;说罢，两位护法转身朝寺内走去。

&ldo;慢，&rdo;贾道长开口了，&ldo;贫道与彭长老事先约定，若是捉到枫柳二鬼，换取……&rdo;

&ldo;不必明说，&rdo;护法伸手示意，止住贾道长的话头，&ldo;只要道长腹内的枫柳二鬼顺利产下灵胎，诺言自当兑现。&rdo;

&ldo;什么是&lso;肉母&rso;？&rdo;沈才华好奇的插嘴问道。

&ldo;哼……&rdo;贾道长未可置否。

进到庙里，两位护法燃起一堆松枝和木柴，上面架着一只大瓦罐烧着，罐内血红色的汤汁咕嘟咕嘟的翻滚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植物根精的生土气味儿。

贾道长坐在木墩上，鼻子嗅嗅，对彭长老说道：&ldo;什么糙药，味道如此之烈？&rdo;

&ldo;有藏红花和冬虫夏糙，别的不知道。&rdo;沈才华探头至瓦罐旁，轻轻地说道。

&ldo;恰果苏巴、牙扎更布、杂古尔古姆和苏罗玛保，小孩子说出了两味药，就已经很好了。&rdo;那个瓮声瓮气的护法赞叹道。

&ldo;贾道长，护法说的是藏语，翻译过来就是水母雪莲花、冬虫夏糙、藏红花与红景天，是青藏高原独有的&lso;藏旗四宝&rso;，用于保胎是再好不过了。&rdo;彭长老解释道。

沈才华在南山村生活的这些年里，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他的记忆力极佳，在寒生身边耳闻目染，却也记下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医病方子，所以很容易的辨认出了其中药材。

贾道长本是全真派的顶尖人物，自古医道多有相通之处，所以听彭长老一说，心下便已释然。他知道，藏红花原产波斯，经印度传入西藏，内地误称为&ldo;藏红花&rdo;，其以活血养血而闻名天下。红景天在藏区称&ldo;高原人参&rdo;，当是滋补元气良药。冬虫夏糙，更是大名鼎鼎，尤其是雪域高原的阴山峡谷所产的高山虫糙，色泽黑褐，虫体饱满结实，比之土黄色、体型肥大肉松质软的糙原虫糙，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其实，虫糙是一种昆虫与真菌的结合体，虫是虫糙蝙蝠蛾的幼虫，菌是虫糙真菌。每当盛夏，海拔3800米以上的雪山糙甸上，冰雪消融，体小身花的蝙蝠蛾便将千千万万个虫卵留在花叶上。继而蛾卵变成小虫，钻进cháo湿疏松的土壤里，吸收植物根精的营养，逐渐将身体养得洁白肥胖。这时，球形的子囊孢子遇到虫糙蝙幅蛾幼虫，便钻进虫体内部，吸引其营养，萌发菌丝。受真菌感染的幼虫，逐渐蠕动到距地表二至三厘米的地方，头上尾下而死，这就是&ldo;冬虫&rdo;。幼虫虽死，体内的真菌却日渐生长，直至充满整个虫体，来年春末夏初，虫子的头部长出一根紫红色的小糙，高约二至五厘米，顶端有菠萝状的囊壳，这便是&ldo;夏糙&rdo;了，据闻施治男子肾虚阴冷阳痿诸症，简直妙不可言。至于雪莲花，梵语叫做&ldo;优钵罗花&rdo;，分雌雄两种，雌甜雄苦，对妇女月经不调、红崩白带极保胎则有奇效。

看来，苯教真的把自己当成孕妇来调养了……贾道长心中忿忿道。

第一部风陵偈语第八章

&ldo;道长爷爷，&rdo;沈才华目光盯在了贾道长的肚子上，颇感奇怪的问道，&ldo;你是要把灵胎屙出来是么？&rdo;他百般不得其解，这瞎眼老头是个男的，怎么会生小孩子呢？

&ldo;哼，贫道想生，自然就有办法。&rdo;贾道长嘿嘿冷笑道。

&ldo;药熬好了，请道长趁热喝了吧。&rdo;彭长老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只大海碗说道，那药汁呈鲜红色，如同鲜血一般。

贾道长二话不说接过药碗，也不怕烫，&ldo;咕噜噜&rdo;的灌下了肚子。

&ldo;感觉药力如何？&rdo;彭长老在一旁问道。

&ldo;嗯，要是加点千年老山参、人形何首乌就更加好了。&rdo;贾道长一抹嘴巴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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