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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吃完她也不多说，利落地仿佛是自己家似的去洗碗。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一种满足的疲倦。洗完，发现赵仪站在自己身后，晨光落在她脸上显得温柔，唰唰的雨声十分安眠。这是美好的生活。

她走过去轻轻吻了赵仪。

七点半的时候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抱着睡着。临睡前唐蔚记得自己说，“我要休年假。”而赵仪说，“好。咱们出去玩。”她搂着赵仪的手臂，赵仪嘴唇贴着她额头，这是比缠绵更亲密的姿势，因为我们的心靠在一起，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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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下大雨是常事。比如在另一座城市，nobodyknows的前任老板，在一个本该睡得香的早晨却意外醒得早。正坐在床边呆呆看雨。

她叫齐雨，但并不代表她就非常喜欢雨。虽然以她的判断，在她三十几年的人生里，下雨的日子，无论在现实中还是精神上，都太多了。

四年了，她终于没有再梦见玉珊，难得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醒来，sarah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齐雨恍然有些好奇自己留在远方的酒吧经营的到底怎么样。虽然每个月都定期收到赵仪付来的租金，使自己生活无忧。但自己似乎从未走出那个牢笼，直到遇见sarah，直到今天，她不再梦见玉珊。

她从没看过心理医生，在自己或许有的心理疾病里沉沦自得，今天却不药而医。

她又爬回床上，轻轻吻了sarah的额头。

赵仪遇见唐蔚的时候，齐雨正在咖啡店晒太阳。那是故乡难得的冬日——她不知道素未谋面却住在同个城市的韦杨也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她看过韦杨的书——她仰着脸，坐在在寥落的树荫下感受阳光的热力，任由桌上咖啡放凉。正飘飘然之际，耳边传来一阵美音与蹩脚中文夹杂的对话。她摘下耳机，酒红色墨镜后的眼睛看见咖啡店那头有一个金发的白人女子正与店员艰难沟通，她听到在白人女子磕磕绊绊的中文之间，表达不出来的词就是decaf。脱□□，她想，这里离一线城市太远了，星巴克的店员或许都不会知道decaf是什么。

她打断了尴尬的对话，向女子核实她是不是想要脱□□的咖啡，然后又向店员询问，店员不知有无，只好先回去看看。齐雨也只好在这里守着。她站在一侧，即便是向人施以援手也显得冷若冰霜，和玉珊分手之后她就比较排斥与人交流，玉珊去世后更是如此。但sarah主动和她说话，她没法不理了。

“thankyouuch!”sarah已经判断她可以说流利的英语，于是放弃自己蹩脚的中文——她只是为了异国文化和冒险就定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跑到个遥远的中国城市当大学的英语外教，哪里想到这座城市说英语的人这么少？到学校报到的时候看同事那个样子她就够绝望了，点咖啡的过程更让她绝望，幸好这时候齐雨及时出现，“youreally，saveontagoeh，i，ynaissarah，sarahwillias，nicetoetyou!”干脆憋了一句礼貌用语，似乎找不到词汇表达感激之情。她向齐雨伸出手，齐雨微笑——嘴角上抬的幅度有限——“nicetoetyouandgladtohelp，callalex”

sarah见她半长头发向后梳，露出额头，墨镜夹在头发上，凌乱不羁，潇洒得很。“hi，alex，eh，”她想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紧张，心里以比她实际说话快十倍的速度不断腹诽道：“dansarahyouknowhowtodoiteonshecanspeakenglishandshespeakwellyoujtneedtotalkit’scharightbuthowitbedifferentifbothofyouspeakenglish…”然而店员回来，告知她们确有脱□□咖啡，她只能以一句“youreallyakeyday”来回应齐雨的笑容了。

要说sarahwillias和一般的美国南方姑娘，确切地说是生于长于迈阿密的姑娘有什么不同，除了见惯某些别处少见的犯罪和对飓风习以为常导致的淡定之外，她还胆子大，爱冒险，对世界的好奇心重，有时候甚至于有点二皮脸——只要她想做到，不犯法的事情，她马上就敢做。

眼下，她就胆大地端着自己的咖啡走到齐雨一个人霸占的好位子前问道：“canijoyou？”齐雨出于礼貌，也不太好在刚出手相助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自然回答“ofurse”。sarah坐下便是一通感激，接着恭维齐雨的确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wheredidyoulearnthishaveyoubeentoanyenglishspokenuntrylike，”“ihaveliveforfiveyears”齐雨直接抢答，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喜欢直线思维，或者说她浪费时间走弯路的方式与众不同，“reallywheredidyoulive”“well，we，”齐雨想到玉珊，感到一阵疼痛，“ihavestayednewyorkcityforoandhalfyears，andafterthatiovedtoorlando”

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放个脑内小电影回忆回忆呢，听说她在奥兰多呆过的sarah可就收不住话匣子了。面前的齐雨虽然是个地道中国人，但胜在没有沟通障碍，反倒像他乡遇故知，这一聊就是俩小时。

sarah这人天性乐观，典型的floridagirl，也很容易感染身边人。齐雨几乎和她聊得忘我，直到天色渐暗，冬季常见的白色厚实云朵从四面聚了上来，两人才改变话题。“isthiscityalwaysldlikethiscaei’frofloridayouknow，idon’titetedtoldter”“hereitgonnabeldernextonthandi，”齐雨从上到下大致看了一眼sarah的行头，“seriolysugstyoubuythgeful”

sarah面有难色，齐雨正欲开口继续做个好人——天知道她是怎么了——sarah说道：“canyouhelpwithit”齐雨看她样子，有点儿像笑，“我知道我很像一个，”她却忽然开始说中文，为了找词，脸略憋红，“likewhat”齐雨说，“生活上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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