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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夜明身体微微一震。他清楚地知道，涂山容容所指的，绝不仅仅指教唆颜如玉离开涂山这一件事。

唯一可能露馅的……

说起来，颜如玉那小子能那么顺利地溜出涂山，八成是托了那件事情的福。涂山上下，可是为此出动了大半的守卫力量。

&ldo;平丘月初之所以能逃走，恐怕你也暗中给了不少帮助吧？&rdo;

夜明无奈地耸耸肩，叹了口气。

&ldo;是。&rdo;

平丘月初作为东方月初的转世，被涂山和一气道盟找到，来到涂山之上，激发妖力，学习法术，还要娶涂山苏苏为妻。这看起来是一连串砸在凡人头上的天大好事，却没能让平丘月初露出半分欢颜。

夜明从平丘月初上山时就在观察他，不过第一次搭话，是平丘月初向一名路人女子求婚却惨遭拒绝之时。

&ldo;这么不想娶你命定的未婚妻，&rdo;夜明闲闲道，一开口便犀利地戳破了平丘月初的想法，&ldo;就说你是个断袖，不喜欢女人呗。&rdo;

&ldo;老这么被拒绝，你不难受吗？&rdo;

他话音还未落地，平丘月初便已经激动地走上前来，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左手不放：&ldo;这位帅哥，我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断袖美男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rdo;

&ldo;……&rdo;一向潇洒淡定的夜明这时都忍不住有点手痒了。

对话过后，夜明和平丘月初算是认识了，一来二去渐渐相熟。平丘月初想跑，只是夜明自己都没学会变颜术，更别提教平丘月初改变相貌，再加上涂山上禁制重重，对平丘月初严防死守，逃跑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直到有一天，平丘月初宣布自己有办法逃出去，请夜明帮忙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夜明自然答应了。

纸里包不住火，夜明根本不指望这件事能瞒多久。他抬头望向涂山容容，在绿发少女冰冷的视线下，岿然不动。

&ldo;既然生而为人，&rdo;他道，&ldo;自然不愿当一个牵线木偶。就算我不帮他，也有其他的人愿意帮他。&rdo;

&ldo;另外一个帮他逃走的人，是谁？&rdo;涂山容容问。

&ldo;这我就真不知道了。&rdo;夜明摇头。

涂山容容沉默了下来，之前满身压得夜明喘不过气来的威势，也稍稍收了些许。她重新眯起了眼睛，时常挂在嘴边的温柔笑意，却不见了踪影。

&ldo;夜明，有的时候，连为师都觉得，当真看不透你……&rdo;她淡淡开口，字音微沉，拖出意味深长的腔调，&ldo;你所思所求，到底为何？&rdo;

&ldo;师父，初来涂山之时，我便回答过师父这个问题。&rdo;夜明静静答道，&ldo;我之所求，不过一容身之所罢了。&rdo;

涂山容容深深地望着他，不知听信了几分。

&ldo;你本该是全天下最自由的人。留在这里，反倒委屈你了。&rdo;

夜明道：&ldo;师父这是在赶我走吗？&rdo;

涂山容容没有答话，她重新转过身，迈开步伐，从直挺挺跪着的夜明身侧走开，只留下两句淡得几乎听不见的话。

&ldo;姐姐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杀了你。&rdo;

&ldo;不要再乱来了，夜明。&rdo;

端正跪于中央的少年没有起身，只是转过头，安静地目送着少女离开，看着那袭青蓝色的裙裾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默默合目，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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