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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ldo;对,如果小秦不同意,你即使以组织的名义干扰她的意志,促成这门婚姻,她心里也是有疙瘩的,这样吃亏的还是阿炳。&rdo;
铁院长沉默了一会儿,自信地说:&ldo;我相信小秦会愿意的。&rdo;
丁姨给小秦说了。
&ldo;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rdo;
办公室里没有第三个人,只有小秦和丁姨,两人坐的凳子拉得很近,小秦趴在丁姨的膝盖上在哭,身子一抖一抖的。
丁姨:&ldo;你别哭……小秦,别哭啊……愿意,不愿意,都可以说的,没有人强迫你。&rdo;
&ldo;我敬重阿炳是英雄,我可以当他姐姐,当他妹妹,我也可以一辈子伺候他、照顾他,可我就是不能把他当丈夫。因为……我有心上人……&rdo;
&ldo;你有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rdo;
&ldo;我没敢告诉你……&rdo;
&ldo;……谁呀?&rdo;
小秦羞涩地低下了头,说:&ldo;……我知道他有家庭,有妻子和儿子,我知道我和他今生不可能在一起,但我盼着来世……&rdo;
&ldo;你说的是安儿?&rdo;
小秦点点头。
丁姨问:&ldo;他知道吗?&rdo;
小秦摇摇头,道:&ldo;他出身好,有革命觉悟,也能干,一表人才。除了他,我觉得这辈子跟谁在一起过都没意思……&rdo;
丁姨叹了一口气,说:&ldo;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小秦,只可惜你和他这一生注定无缘,他和小雨是恩爱夫妻。&rdo;
&ldo;我知道。你不要告诉他……&rdo;
&ldo;我答应你,但我还是要劝你,以后遇到好的,还是要找的。&rdo;
&ldo;阿炳的事,是铁院长叫你来问我的……&rdo;
丁姨想了想,说:&ldo;不是,他……不知道这事,我也没有代表组织,所以你不必紧张,愿意不愿意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想阿炳立了那么大的功,总部领导又都那么关心他,嫁给他有嫁给他的好处。当然,也有……遗憾……你呢,不要哭了……我刚说了,我不代表组织,愿意和不愿意都是可以的,不愿意我们就不往下说了……&rdo;
小秦抬起头,坚决地说:&ldo;我不愿意……&rdo;
安在天显然一直在外面等消息,这会儿正从窗户外面探进头来。
丁姨吓得连连给他摆手。
丁姨把小秦的态度说了,安在天沮丧地坐在那里。
铁院长暴跳如雷,指着丁姨的鼻子说:&ldo;你不要替那个小秦说话,我真看错她了,想入党,想进步,递份申请书就完了,要看行动。就这样的行动给我看?&rdo;
丁姨无言以对。
铁院长气哼哼地:&ldo;……埋怨我用组织手段,连你不也是组织给我安排的……&rdo;一指安在天道,&ldo;你是局外人,你说,我们现在感情不好吗?&rdo;
安在天同样无言。
铁院长:&ldo;在701,每个人必须把婚姻看成是革命和事业的一部分,有了这种信念,才会有幸福。老子没有叫她小秦去炸碉堡、堵枪眼,只是叫她嫁给阿炳,阿炳有什么不好呢?他是英雄,他是解除了701乃至国家安危的大英雄……还说什么&lso;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rso;我告诉你,这句话原本写的就不是人,是两只大雁,不信,去问五代的元好问!&rdo;
整个过程中,安在天和丁姨是静止的,而铁院长则在屋里来回地走。他还是气不过,又走到安在天的跟前,指着他:&ldo;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要改嫁吗?&rdo;
丁姨脸色变了。
铁院长继续道:&ldo;还用说吗?为了革命工作。国民党军统里有个人是她同学,一直仰慕你母亲,在你父亲牺牲后,主动表示要照顾她。那个时候,我们迫切需要有个人打入军统内部,窃取国民党的高级情报。就这样你母亲撇下了十一岁的你,去南京和那个人结了婚。革命需要她这么做!生前如此,死后也一样。&rdo;
丁姨眼圈红了。
铁院长:&ldo;可你能说你母亲不爱你吗?你能说你母亲不爱你的父亲吗?&rdo;
安在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才说:&ldo;&lso;大白兔&rso;已经告诉我了,他托人带来了一封长信,也许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会减轻一点他当年把我从母亲身边活活拽走的罪恶。从他那里我才知道,我母亲发展那个人成为了我们的同志,送出不少国民党军统的机密情报。后来他们不幸暴露了,关押在南京的监狱里,半年后又双双被杀害。在囚禁我母亲的牢房墙上,她用指甲刻下了好多数字,每天都刻,最后的两个是1095,1467,是她被执行枪决的那一天刻下的。&lso;大白兔&rso;猜了很多年,都没猜出这些数字的意思。可我看了一眼就解密了,我和她分开1095天,我父亲和她分开1467天,所以我确定她牺牲的那一天,是1936年4月7日。&rdo;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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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八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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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1人的婚姻有严格的制度。女同志不能从外面找对象,男同志一旦在外面有了人选,也必须跟组织如实汇报,获得批准后才可进入发展阶段。这个制度,一下子就延续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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