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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好一会儿,屋里渐渐暗了下来。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主管发给她的信息,让她维护一下先前成交的一单客户。陶绮芮打起精神,回复了主管,站了起来准备洗漱,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发呆上面。屋里的柜头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跟母亲的合照,另一张是高中班级毕业照。陶绮芮拿着毛巾经过的时候,蓦的瞧见那两张照片,不由得发起呆来。
跟母亲的合照是在母亲去世前两个月拍的,那个时候母亲就已经很消瘦了,脸色也很差,可是自己却忙着工作上的事,没察觉出来。如果早一点去医院看病,也许母亲的病就能治好。想到这里,陶绮芮心里一痛,她缓缓的抚摸着照片上母亲的脸颊,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母亲道着歉。现在想起来,她欠了母亲太多了,如果能早一点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会收起自己所有的任性脾气,好好照顾母亲的。可是现在想这些太迟了,世界上唯一不能拥有的就是后悔药,她只能站在这里追悔莫及。
另一张照片是毕业照,这张照片是唯一一张她跟穆熠的合照。陶绮芮活了二十几年,在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个人,除了这两个人,她再也找不到别的情感寄托了。叹了口气,她擦掉眼泪,转身朝卫生间走去。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时间会治愈一切的‐‐她这样无力地劝解着自己。
☆、第十一章
洗完澡出来,她茫然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拿起笤帚准备扫地,扫了一半突然想起主管的嘱咐,急忙拿出资料跟客户联系。忙完了这件事,她才伸展了一下腰身,起身习惯性的拉开冰箱门,惊喜的看到里面还有一块小蛋糕。陶绮芮愣了两秒钟,突然笑了,她捧起那块小蛋糕,仿佛捧着一件奇石珍宝。在这难熬的日子里,也只有生活中不经意间的这种小惊喜能让她的心里得到短暂的快乐。
她郑重的铺好餐布,把小蛋糕摆在上面,吃了两口,鼻头突然发酸,她想起那年母亲买给自己的蛋糕,越吃眼前越模糊,泪水流了一脸。她举起小勺子,对着面前的虚空,哽咽道:&ldo;妈,你吃。&rdo;
蓦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她此时的难言情绪。陶绮芮急忙擦干眼泪,放下勺子,接起了电话。对面传来彭仗玩世不恭的声音:&ldo;小芮!你下来!快点,我在你楼下!&rdo;
陶绮芮急忙奔到窗边,探头朝下面看去,但下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由得恼怒道:&ldo;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你到底什么心思!&rdo;
&ldo;我能有什么心思,你快下来,我腿都站麻了。&rdo;
&ldo;你别烦我了行不行,快点走,不然我报警了。&rdo;
&ldo;你不下来我就拿着喇叭喊,我刚刚看到小区门口有回收旧电器的,他那个摊子上就有一个喇叭‐‐&rdo;
&ldo;我‐‐&rdo;陶绮芮气极,&ldo;算了,你等我两秒钟。&rdo;她挂掉电话,披了件外套,飞快地朝楼下奔去。
彭仗站在黑暗里,怀里抱着一束花,手里又拎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冲她咧嘴笑着。
陶绮芮跑到他跟前站定,气喘吁吁地问道:&ldo;你到底想干嘛?&rdo;
&ldo;没想干嘛呀,给你送花,还有蛋糕。&rdo;他邀功似的把花跟蛋糕递到她跟前,借着楼上阳台的灯光,陶绮芮看到那是一束黄玫瑰,还有那个硕大的12寸蛋糕。
陶绮芮无语的看着他,说道:&ldo;今天又不是我生日,你送这些干嘛?&rdo;
&ldo;法律规定一定要生日才能送花送蛋糕吗?&rdo;彭仗睁大了眼睛,&ldo;我就爱不是生日的时候送。&rdo;
&ldo;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rdo;陶绮芮推开他的手,冷冷说道,&ldo;你要是闲的没事干,你去小区门口帮那大叔回收电器去,或者把头塞湖里清醒清醒,别再来烦我了。&rdo;她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指着彭仗,警告道,&ldo;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跟踪我,明天你就会接到你爸的电话。&rdo;
&ldo;别呀!&rdo;彭仗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作出一副委屈的神情,&ldo;干嘛对我这么凶?你对别人就好好的,我欠你钱了啊。&rdo;
陶绮芮看着他那张俊秀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啊,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凶呢?
彭仗见她不说话,便接着说道:&ldo;喜欢一个人又没错,你总不能因为我想追求你,你就对我这么坏吧?&rdo;
陶绮芮垂下头,想起在穆熠跟前卑微的自己来,她苦笑了一下,说道:&ldo;我不是对你坏,我是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rdo;
&ldo;这怎么叫浪费时间了?&rdo;彭仗说道,&ldo;我喜欢你,我跟你在一块儿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很新奇很有趣,对我来说很快乐啊,哪里就浪费时间了。&rdo;
&ldo;我们没有未来的。&rdo;陶绮芮又说道,她抬头看着彭仗,在心里,她不是没有对他生出过好感,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不合适,是不可能的。
&ldo;未来?&rdo;彭仗笑道,&ldo;现在的事都还不一定,想那么远干嘛?&rdo;
&ldo;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必须要想好未来。&rdo;陶绮芮说道,挣脱了他的手。
&ldo;享受当下不好吗?&rdo;彭仗放下蛋糕,扭过她的脸,认真问道,&ldo;我就问你一句话,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开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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