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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马晔笑言，&ldo;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糙民能为太子尽点力，那是糙民的荣幸，莫谈这三百万两，就是为太子散尽家财都情愿，糙民图的是太子日后的照应。&rdo;

&ldo;先生，&rdo;司马衷如遇知音般，有些感动，结结巴巴地说，&ldo;你为什么要对小王这般好，象你这样，让皇上赏识不是更好吗？&rdo;

郭俊在一边，与马晔会心一笑。

&ldo;糙民走南闯北，人见的多了，也稍微会看点相。&rdo;他佯装看下四边的太监与宫女，停下不语。

司马衷挥手让侍候的人全部退下，催问道：&ldo;先生快快道来。&rdo;心中全被这位大家风范的商人所折服，全忘了自已的身份。

&ldo;太子，你初近而立，正当年华，身怀壮志，结交天下名流，得众臣仰慕，而皇上年已古稀，疏离朝事，留恋后宫，日近苍老，呵，糙民识得清、识得真，今年这干旱便是上天的寓示，晋朝该换新帝啦！&rdo;马晔成全地说出了司马衷此刻最想听的话。

&ldo;真……真……的吗？&rdo;司马衷狂喜得站立不住，嘴唇都颤抖了起来。郭俊也兴奋得摇头晃脑。

&ldo;太子，你不近而立，皇上没有古稀，天下不大旱？&rdo;马晔朗声轻问，

&ldo;是，是，是，那是真的啦！&rdo;司马衷往后一仰，闭上眼，&ldo;苍天，难道真的是大位快要交于小王了吗？&rdo;他突地又睁开眼，&ldo;可是马先生，皇上身体还很康健，他防小王防得紧？&rdo;

&ldo;呵，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老天把机会赐给了太子，后面当然就要靠太子自已努力了，机会千载难逢，太子可要好好把握，错过了就时不再有，机不再来。&rdo;

&ldo;先生，你说小王该怎么做？&rdo;司马衷不自觉已把眼前这位马先生当成了心腹，毫无顾忌地问道。

&ldo;太子，我若有此见识，还做个商人吗？&rdo;马晔满眼嘲弄，神态从容，&ldo;不过，我和郭大人他们一定会全力支持太子，需要什么，太子说一声便是。&rdo;

&ldo;是，马先生所言极是，我等朝臣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太子，&rdo;郭俊为表忠心，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ldo;你可不能辜负下官们的一番苦心哦！&rdo;

&ldo;小王明白，小王明白。&rdo;司马衷念叨着，退坐到榻中，一脸沉思。

马晔似笑非笑，过分清明的思绪依稀可以看到日后的场景，黝黑的面容闪过一缕稍纵即逝的杀气。

&ldo;太子，这事急不得，得细细掂量。糙民不敢打扰太子太久，先告退。&rdo;他悠然自适地站起身。

司马衷呆呆出神，恍若未闻。郭俊忙上前推了推他的身子，冲着愕然的他挤了下眼。

&ldo;啊，马先生，日后无论是军中衣衫还是大臣朝服，以及宫中一切需度，都会让马先生名下的店铺操办。&rdo;司马衷从沉思中醒来，急不迭地卖了两份人情。

马晔傲立在门侧，&ldo;不急，等太子登基之后，我们再谈这些，太子还是忙大事要紧！&rdo;

司马衷感动地点点头，&ldo;马先生不太象个商人，如果能在小王身边任个詹事该多好呀！&rdo;

&ldo;糙民只对做生意赚钱很感兴趣，其他无意，谢太子抬爱。&rdo;

&ldo;唉，人各有志，小王不为难你，马先生，小王亲自送你出宫。&rdo;

&ldo;麻烦太子！&rdo;他不卑不亢让开身子。

&ldo;马先生，小王真的很喜欢你，说话坦承，不掩饰，为人豪气，又不贪求。&rdo;闷热了太久的秋老虎开始疲倦，不自禁，天气开始转凉，慡适的微风拂在脸上，司马衷觉着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意气风发，脚步也轻快几分。

&ldo;糙民懂得适可而止，无需遮遮掩掩。&rdo;他仍不温不冷地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路侧园中的楼阁。

&ldo;太子。&rdo;郭俊忽然低喊了一声。司马衷不解地看着他，他朝前侧歪了歪嘴。

司马衷讶异地朝前看，匡似画弱柳依风俏立在同心阁不远处的曲廊下，一双凤眼直直地看向他们。

他冷笑一声，多日没有找她，终于耐不住又主动出面了，心下不由得意，眼中陡生出无限风情，身下脚步不停。

艳容微白，看着擦肩而过的强健身影，十年不见，纵是他易成苍老，纵是他已高大伟岸，心中那片痴心挚爱、刻骨铭心仍把他与心中的清秀少年重叠在一处，低头，珠泪轻坠，手中的丝帕翩然飞落。

如今的她已非往昔，以什么面目见他？他又为何为此装扮？

马晔目不斜视，胸中虽已波涛翻涌，多年惊人的自制让他从容如风，淡然飘过。

&ldo;娘娘，丝帕掉了。&rdo;司马衷欠身阴冷的讪笑着拾下飞落的丝帕，交接时蓦地滑向胸前的浑圆，轻轻一捏，暧昧地眨眼，大笑而去。

耻辱的泪水注满眼眶，悲愤地转身。

马晔踉跄一步，眼角充血，指尖抖索。

&ldo;马先生，你怎么了？&rdo;郭俊讨好地上前挽扶。

&ldo;没什么，忽然被那一池谢落的莲花失神了，有些不舍。&rdo;淡淡的声音幽幽飘向急步的身影。

僵住，呆立，闭上眼，泪如雨下。

&ldo;哈哈，想不到马先生还是性情中人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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