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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少年都很贱（第5页）

她时而安静得像小猫，时而暴躁得像公牛，也许正因如此，小败在夏令营里显得格外不合群，与她合住一屋的乔卡曾经悄悄对跟营编辑果子李说，她害怕跟小败讲话，因为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心理拓展期间，我仔细观察小败，我发现她一开始脸上显得怯生生的，眼睛不断打量四周的人，等到后来，那种怯生生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外界微妙的不屑。

我心里笃定，这就是她，因为缺乏自信而总是用力地收集外界的信息，而等到收集结束之后，便会摆出一副“你们太幼稚”的高人一等的姿态。这个女孩心里，一定藏着许多故事。

我决定和她谈谈。

与心理拓展的时候类似，小败一开始声音轻轻的，好像是用树枝在湖水中试探，但随着谈话的进行，小败的音调也渐渐高了起来，动作也更加放松，谈到持刀捅人的段落，小败讲得眉飞色舞，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因为这一次冲动所付出的巨大代价。

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有很深的后悔，但越是这样，她越是需要用话语来掩饰。

和小败没聊多

久，我便意识到这样的聊天是徒劳的，小败在我面前一定会“嘴硬到底”，于是我索性把她完全交给这次夏令营，两个人的聊天太过针锋相对，让她浸淫在整个气场里，也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果然，第二天晚上我接到小暖的电话，说出大事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小败哭了。

也许真的没有人想到小败也会哭。事情源自她与跟营作者那夏聊天，那夏毫不回避地跟小败说了她的看法，一个下午的心理拓展都没有掉泪的小败突然就恸哭起来。

这次小败哭得特别彻底，吓坏了所有人。后来我听说她在哭足半个钟头之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反倒像没事人一样安慰起手足无措的小暖来。

那晚过后，所有人都能看到小败的改变。

她说话不再像从前那样阴阳怪气，也开始愿意参与到集体活动中，虽然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句尖酸刻薄的话，但让人感觉容易亲近了许多。

我知道，小败在之前的几天里，并没有找到她需要的东西，但从这时候开始，也不算太晚，当她打开心灵以后，随之而来的是大家对她的信任与关怀。

除了父母，这个世界不会有人义无反顾地对你好，但只要你付出真心与信任，便一定能收获到加倍的温暖。

夏令营结束前一天，我看到小败穿上了一双刚买的漂亮凉鞋，我这才意识到，她之前之所以天热还穿着靴子，可

能因为她没有一双好看的凉鞋。

在从凉鞋里露出来的脚趾甲上，小败细心地涂了指甲油，一看便是花了许多心思，指甲油涂得特别均匀。

她不再自己待在一旁，而是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看到我，她脸上再次划过一丝怯生生的表情，但很快便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我分明能捕捉到她脸上显现出的那份依赖。

我知道，她开始依赖起我，依赖起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女生，依赖起跟营的编辑、工作人员。

就像她与那夏之间，在那天被那夏说哭之后，那夏成了她最亲近的人——一旦她在内心接纳了一个人，那么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临走时，小败想和我开口说什么，最后却止住了。那一刻，我从她脸上分明看到她的自责和遗憾，她想对我坦诚，却因为自尊心作祟而选择沉默。她心里的两个自我仿佛正进行着艰难斗争，而那是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决的问题。

没关系的，小败，总有一天，我们会再一次面对面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就像最好的朋友那样。

后来……

从夏令营回去之后，小败给我写来一封长信。

也许她把那天没有说出口的话都用文字的形式告诉了我，与那次聊天不同，在信里，她没有渲染没有夸张，信里满含的她对父母的爱却轻易地打动了我。

她说父母以前最大的希望是她能考个好学校，将来能考公务员。在文化程

度不高的父母眼中，公务员是能摆脱贫穷命运的最好方式，但因为这次伤人事件，小败永远失去了考取公务员的机会。

未来的路在哪里？小败倒是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悲观，她说一个小小发廊留不住她，她一定会到更大的城市去。

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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