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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3页）

师爸爸先开了口。

&ldo;小绘，已经很晚了啊。&rdo;他沉声道，&ldo;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去了哪里？&rdo;

师绘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言以对。她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师妈妈，然而师妈妈别开了眼，声音有些颤抖，&ldo;之前有人告诉我你跟学校里的坏学生走得很近，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可是你……&rdo;

仿佛有什么在一瞬间轰然倾塌。

&ldo;上初三的女孩子家，怎么会混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师绘，你快中考了啊！&rdo;温柔和善的师妈妈气得面色惨白，破天荒地以严厉的口吻叫了她的全名。

师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脑中乱糟糟一团。

为什么会被知道？为什么会被知道？她只是想再随便应酬陆雪野她们几下而已，不是真心想要融入那个圈子的，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能回到正常的初中生活里‐‐为什么不再给她一些时间？为什么？

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浸透了她全身，&ldo;妈……&rdo;

&ldo;不要叫我妈！&rdo;

师绘宛若被雷电击中，错愕地张大了眼。

师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倒抽了一口气，也慌了神。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只剩下秒针节奏均匀的行走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打破沉默的是一阵拉门声。

师织从厨房里走出来，径直越过诧异的师绘，弯腰柔声道：&ldo;爸，妈，不早了，你们先去睡吧，有事儿明早再说，啊！&rdo;

师爸爸低头长叹了口气，拉起仍黯然伤神的师妈妈回了房。经过师绘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低声道：&ldo;你妈不是故意的，别往心里去。&rdo;

将父母推进房间，又回头安抚了几句，师织垂首走出来，反手关上主卧室的门。

&ldo;又是你啊……&rdo;背后的喃喃自语让她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师绘的神情有些怪异，&ldo;大半夜的，你不睡你的觉，到底是在等什么呢？&rdo;

师织皱了皱眉，&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我想说什么？你问我想说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吧！是你告诉爸妈的对不对！对不对！&rdo;也不管夜深人静，师绘歇斯底里地大叫，其间饱含着愤怒与不甘，&ldo;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就这么想让我被赶出这个家吗？为什么你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rdo;

师织静静听着，由迷惘不解渐渐变得明白起来，&ldo;小绘，不是……&rdo;

&ldo;告诉你师织，这个家里我认的只是爸妈而已，你不是我的姐姐！不是！我的事不要你管！&rdo;师绘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咆哮着，乃至于嗓子嘶哑带了破音都未察觉。

吼完这一句，她一阵风似地跑回房间，砰地甩上门。

寂静夜里惊天动地的一声。

她背靠着门板，微微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恐惧、担忧与愧疚交织成网，被背叛的怒火又在其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她无法冷静地思考。

那一晚，师绘没有勇气走出房间，因此她也无法知晓，在门的另一侧，有一个人不言不语地站了很久很久。

[七]

早读课，语文课代表捧着《诗经》在讲台前殷殷地念着&ldo;将子无怒，秋以为期&rdo;。讲台下，秦锦秋丢下笔，躲进书堆里偷偷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叩。

她捂住脑袋，愤怒地瞪着作案者：&ldo;干吗敲我！&rdo;

&ldo;替你醒觉呀。&rdo;路和一脸坦然地收回指头，晃啊晃地翘起二郎腿，&ldo;打瞌睡可是对他人劳动的不尊重。&rdo;

&ldo;你是最没立场说我的人……&rdo;秦锦秋没好气地嘀咕着，一边又打了个呵欠。

路和总算找回了些许良心，&ldo;喂，你最近精神很不好哦？生病了？&rdo;

许是他的嗓门太大了些，隔了两条走道的林嘉言抬起头，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精神不济是真的，但却并非是因为感冒。下课铃打响，秦锦秋扑在桌子上哀哀叹气，只觉得浑身乏力。路和不知又溜去哪里撒播爱与欢笑了，周围清净不少。她闭上眼，想趁这个时间养养神。

塑料纸响动的声音惊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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