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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嗯?&rdo;寻洛嘴角还带着笑意，不解地看着他，&ldo;咱们平白得了这么些钱，洛海派不用倒了，不该笑么?&rdo;

庄九遥看了他片刻，也无声地弯起了眼睛。

看来一切已成定局，寻洛起身想要回房，门却在此时被人敲响了，他正好到门口，顺手开了门。

祁云见到他一奇，明明自己敲的是庄大哥的门，转念想起二人似乎总是形影不离，兄弟感情很好的样子，便不再多想，只急急道：&ldo;庄大哥、寻大哥，铁锤帮的老伯不见了!&rdo;

寻洛未及询问，祁云又道：&ldo;回宅子之后我便一直注意着他，吴盟主出事时场面乱得很，我一转头他便不见了，直到现在也不见踪迹。&rdo;

他如此一说寻洛也想起来，观礼之时分明还曾见过，祁云倒是真的在着急：&ldo;万一他又去拿那碎殷害人可怎么办?&rdo;

&ldo;他不会再害人了。&rdo;庄九遥起身。

祁云怔怔，庄九遥又道：&ldo;多事之秋，也不知你这傻小子是运气太好还是生不逢时。&rdo;

注定是一个所有人的不眠夜，第二天一早，吴盟主毒发逝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吴宅，大约也就相当于传遍整个武林了。

在这震惊整个江湖的消息之下，还有一个消息便轻易被盖了下去，那就是铁锤帮主死在了吴家十里外的林子里。他被发现之时只剩了一个头，就立在那小路边，一个农妇从那里过，险些被吓丢了魂魄。

手下人来通传之时，吴家上下正处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那方钦听了手下禀报只是&ldo;嗯&rdo;了一声，又叮嘱他别惊动了官府。

庄九遥由于昨日出了个风头，和寻洛一起已被奉为了座上宾，这时离得不远，便有意无意凑过去，假装不经意间正好听见这消息。

丧事事宜烦杂，二人脱身出来也不难，不多时便到了那林边，见着了祁云。

吴家人尚在林子里，因那老头的身子还没找到。祁云见到二人赶忙过来，严肃道：&ldo;庄大哥，寻大哥，我看了老伯的眼珠子，是红的。&rdo;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不多时吴家人似乎是放弃搜寻，只收拾起那头颅走了。旁边突然闪出来两个人影，一白一青。

祁云受惊，动手便要拔刀，庄九遥拍了一下他肩膀：&ldo;自己人。&rdo;正是庄宁儿与卫青城。

卫青城与他们互相见过了，伸手就开始比划。祁云目瞪口呆地立在一旁，没想到面前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竟会是个哑巴。

瞧起来庄宁儿和卫青城也是刚刚才见面，见到卫青城手上传递的消息，她脸上猛地愣住，转而又横起了眉毛。

庄九遥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神色。

寻洛跟卫青城相处时间不长，简单的手势能懂，复杂的却就懵了。祁云更不用说了，一高一矮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只得等庄九遥解释。

&ldo;与我所猜相差无几，这些时日的碎殷事件，□□根本就不是碎殷。&rdo;庄九遥说完了，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寻洛，&ldo;你觉得呢?&rdo;

寻洛脸上虽然还是没有明显的表情，可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目光正一点点沉下去。顿了片刻，他缓缓答：&ldo;他们是在试毒。&rdo;

第7章黄梅时雨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沉默了。庄宁儿正想开口，寻洛抢先一步，伸手碰一碰祁云的肩：&ldo;祁小兄弟，你先回。&rdo;

祁云点点头，走出三步回了三次头，见几个人真的不需要自己，有些丧气地离开了。

待得他走远了，寻洛才问：&ldo;方才卫兄说什么?是不是中毒的人最后都被砍了头?&rdo;

庄九遥带了点赞赏的神色，看着他：&ldo;对。碎殷之所以叫碎殷，关键就在那眼珠子上。死的人虽五脏俱裂，致命的伤却先在头颅内，跟单纯的毒入六腑症状有别。&rdo;

&ldo;在邢家山庄脚下，你看那大胡子的时候就发现了?&rdo;

&ldo;嗯。&rdo;庄九遥微微眯起眼，&ldo;他经脉尽断，五脏六腑也是破碎的，乍一看跟中了碎殷的症状相同，可若是剖开，便会发现他腹腔内的血液是乱流的，因他根本是死于心脏而非头颅。这样子骗骗天下人是没问题了，却骗不过亲眼见过这毒的人。&rdo;

寻洛微微一惊，心道他果真是亲眼见过的。卫青城比划了几下，意思是那些尸体时间长了，也许会有些什么不正常的状态呈现出来，所以有人迫不及待在处理。

&ldo;可这是为何?&rdo;庄宁儿柳眉紧皱着，&ldo;为何非要造出碎殷?费这样大的力气，难道只为了嫁祸药王谷么?咱们得罪谁了，要被扣上如此罪名，被逼入这般有家不得归的绝境?&rdo;

庄九遥将扇子在手上一拍，顺势合起来：&ldo;邢枫已死，这世上除了我，大约再不会有人知道碎殷真正的样子，可还有人在尝试着还原它。啧，心倒是不小，嫁祸药王谷怕也只是顺便。&rdo;

庄宁儿不解，看向卫青城，后者却似乎在沉思，没能与她对上眼神。寻洛沉默半晌，轻声解了她的疑惑：&ldo;这人不是为了杀人而制毒，是为了制毒才杀的人。&rdo;

&ldo;这不是疯子么?&rdo;庄宁儿脱口而出，脸上满是不能理解的神情。

庄九遥轻笑一声：&ldo;是疯子。&rdo;

这世上最盛产疯子的地方，一是皇宫，二是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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