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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抹完羊脂膏，重新戴上腕间的羊脂玉镯子，她收回手，打开身侧案上小巧精致的铜香炉，仔仔细细地把香灰均匀松散地铺在里头，又在中间挖了一个较深的洞出来，再夹了一小块木炭放进香灰的孔洞里。今天的炭烧得旺了些，她便放得比往常深了一点儿。

最后，顾簪云放上云母片，合上香炉的盖子。不多时，沉香清和悠长的香气就慢慢地飘散出来。

萧昱溶静静地瞧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连个字都不敢多说，唯恐惊扰了她。

夫人么……

如果是顾簪云，他愿意吗？

顾簪云抬起头，看见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微微一怔，先是下意识地别过眼去，又很快转回来，浅浅笑了，清丽的眉眼霎时绽放开来：&ldo;站在那儿发愣做什么？&rdo;

萧昱溶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似乎是用了合香返魂梅熏衣裳，坐到她身边，鼻尖萦绕的除了沉香清气，更有梅花幽香。

萧昱溶忽然就想起了宋人陈敬于《香谱》&ldo;熏衣&rdo;一节所说的，&ldo;熏毕，叠衣入箧笥，隔宿衣之余香数日不歇&rdo;。

窗外是枯枝败叶，凄凉萧索。屋中是珠帘帷帐，火盆燃得正旺，一室暖如三月，沉香的香气悠悠地在室内漾开，身侧清丽如仙的小姑娘沾染了一身梅香，不经意间缠绕上他的衣角。

萧昱溶低垂了长长的睫羽，勾了唇笑了。

其实何止是愿意？

一个从前不知其名的念头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渐渐于心底生根发芽。时至今日，早已是庭树葳蕤，亭亭如盖。

此念，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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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今年实在暖和了些，一直到腊月初二，才开始有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果如元元所说，虽然连着三四天都在飘雪，但仍旧只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萧昱溶同顾簪云从书院一道回去，嫌弃地瞥了一眼还不足他鞋底厚的一层雪：&ldo;这也叫下雪？等以后我带你去北边看看，那才叫雪呢！&rdo;

顾簪云一张白玉似的脸掩在斗篷帽子周围一圈莹白柔软的兔毛里，说话都有几分含混不清。她点了点头：&ldo;好呀。&rdo;

说话间，对面匆匆过来几个仆妇，走得脚下生风，见到他们，慌忙停住行礼：&ldo;奴婢见过萧世子、九姑娘。&rdo;

萧昱溶叫了起，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ldo;你们这是去做什么？&rdo;

领头的那个仆妇毕恭毕敬地答道：&ldo;回萧世子的话，奴婢们这是将祝大公子送来的东西给三姑娘送去。&rdo;

&ldo;祝大公子送来的东西？&rdo;顾簪云也有些好奇了。

虽然按照惯例，定亲后男子那边要在年节之时给姑娘家送节礼是不错，可是如今这不年不节的，这是送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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