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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笔尖顺着树形结构图层层往下点了点，最后落在最后一层：&ldo;这是层层分销后，最底层的黑市&lso;供货商&rso;，也就是类似于周骏这样的角色，这类人在安城没有一万也不下几千。他们底下，还有几倍于这个群体的吸毒者，周奇丁丽之流，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向他们的客人兜售毒品，所以算起来，他们底下还有一批人。从目前安城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看，这个群体不下五万，甚至可能十万。&rdo;

他将笔换了只手，转过身，手臂撑着桌子，倾身看向路渺：&ldo;依你这个抓法，抓得完吗？&rdo;

路渺摇了摇头。

&ldo;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切断。&rdo;乔泽转身，笔尖在大毒枭与南美地形图的联结线上重重划了一笔，又在与第二层树形图的联结线上画了一笔，形成一个&ldo;x&rdo;，&ldo;切断链条。只有把这个链条砍掉了，外面的进不来，上面的下不去，才可能堵死。&rdo;

乔泽手中的笔在代表大毒枭的树形图顶层重重一圈：&ldo;这才是我们的目标。&rdo;

&ldo;抽掉了这一层，整个链条才可能坍塌。&rdo;乔泽将笔帽盖上，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看向路渺，&ldo;这个贩毒网络我们查了三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精力，眼看着就要成功，没想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我们为这个案子牺牲的人太多，他们不应该是这个结局。&rdo;

&ldo;以你的资质，你的资历来说，你并不适合参与到这个案子。&rdo;乔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ldo;但我需要你。&rdo;

&ldo;我的耳朵生理病变是已经治愈了的，却偏偏还是捕捉不到声音。我的主治医生猜测，可能只是心理性或者神经性的问题，而不是病理性问题。它需要一个适应并逐步恢复的过程。&rdo;乔泽看向她，&ldo;它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没人预测得到，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辈子，我不能把时间继续浪费在等待它痊愈上。我们等不起。&rdo;

&ldo;你看到周珉珉，看到陈一雯，你替她们难过，心疼。但这不是个案，比她们悲惨的大有人在，哪一个因为吸毒引发的惨案不是触目惊心？我们为什么要禁毒？那么多的同仁，为什么放着安稳生活不要，却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前仆后继的，一定要禁毒？因为他们想守护这片土地，想维系这片土地的安宁。&rdo;

&ldo;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参与缉毒工作。我调查过你的个人背景，你有个弟弟外出，至今未回。确切地说，属失踪，生死未明。&rdo;乔泽轻吐了口气，&ldo;如果你是因为个人情绪才加入到这个队伍，那没必要，你弟弟的任何消息，好消息也好，坏消息也罢，都可能完全击退你的热情。&rdo;

&ldo;因为一开始，你就是带着私心在工作。&rdo;乔泽转了转手中的笔，&ldo;我不希望你是带着私心参与这个工作，那会害了你。&rdo;

&ldo;这次我把选择权留给你，跟着我，砍掉顶端链条。跟着肖队，肃清你们本地的小虾小蟹。无论哪个，都对不起你肩上的警徽。&rdo;

一长番话下来，路渺听得脑门&ldo;嗡嗡嗡嗡&rdo;地响。

&ldo;你……到底是谁啊？&rdo;路渺问，有些茫然，他的话给她的冲击太大，她一时间没法做决定。

&ldo;我是乔泽。&rdo;他说，&ldo;就只是乔泽。&rdo;

路渺看着他不语，还是那样的脸，那样的神色，明明已经很熟悉，可又似乎很陌生。

她发现他似乎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乔泽，看着像无业游民，但又和刘副肖队关系极好。

他有听觉障碍，但懂拆弹，懂营救，车技好，身手了得。

他所带给她的讯息和她所接触的，所想要的东西不太一样。

她只是拨开了表层那层灰，但他已经走到了问题核心。

他就站在那个核心点，问她，敢不敢走近。

路渺不敢，那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和资历所能承受的范围。

从他的分析里，她已经看到了她和他的差距，他提醒的，她顾虑的，他都给她摆到了台面。

那确实不是她对这份工作的思想觉悟和能力能做到的。

&ldo;我……先考虑考虑吧，我有点消化不了你带给我的讯息。&rdo;她说，一点一点地将面前那份文件，推回给了他。

乔泽沉默了片刻，而后点点头：&ldo;你好好考虑。&rdo;

路渺随着他一块踏出了办公室，一块回了刘副办公室，她精神状态不太对，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ldo;怎么了？&rdo;肖湛问。

路渺摇摇头，偷偷看了眼不远处正打水的乔泽，压低了声音：&ldo;肖队，他……到底是谁啊？&rdo;

肖湛被她问得一愣，抬头看了眼乔泽，笑道：&ldo;你连他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签卖身契了？&rdo;

路渺摇摇头：&ldo;我没敢签。我担心我做不来。&rdo;

&ldo;有他带着你怕什么。&rdo;肖湛安慰地拍了拍她肩，&ldo;乔泽谁啊，那就一传奇，老司机，有他带你上路，你还怕翻车？&rdo;

&ldo;我……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rdo;路渺抿了抿唇，&ldo;我觉得我在他面前有点自不量力。&rdo;

肖湛点点头：&ldo;行，如果你不想跟着他，就回队里上班。这次案子破得不错。&rdo;

乔泽刚好打完水转身，从肖湛嘴唇的蠕动里读出他的意思。

&ldo;你先别急着勾她回去。再给她几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她这一阵也忙得够呛，就当休假。&rdo;

肖湛&ldo;啧啧&rdo;叹了两声：&ldo;这都没把人收归麾下，就开始护犊了？&rdo;

乔泽只是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肖湛也不和他耍嘴皮子，和一个聋子耍嘴皮子他难受，每一次说话都得刻意放慢语速，完全没了耍嘴皮子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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