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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闫宝书想了想，犹豫道：&ldo;咱能进去吗？&rdo;

&ldo;咋进不去？。&rdo;巩小海笑嘻嘻地说：&ldo;你哥你姐都在土建队工作，托人要门票有啥难的。&rdo;说着，巩小海再次从袖子里抽出手，伸进兜里摸出一张票，&ldo;瞅瞅，这是我哥给俺弄的票。&rdo;

闫宝书看了一眼，&ldo;那行，我回去问问。&rdo;闫宝书口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没打算和闫宝福他们要票。

&ldo;哎哎哎，水管暖开了。&rdo;巩小海看到队伍的前端已经有人挑着水筲晃晃悠悠的离开，急忙招呼闫宝书挑上扁担慢慢往前挪。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总算排到了他和巩小海，从窗口把钱和水票递进去，盖了章后两个人到了出水管道口，而此时高百川已经挑着水筲站到了一旁，和两个男的站在马路上边儿抽烟，从手里的烟盒来看，还是不错的牌子，大前门，一毛多一盒呢。

闫宝书的两个水筲很快装满了水，待巩小海那边装完，一同挑着水往家走。闫家和巩家住在一趟房，这一趟房最少有十户人家，巩小海家就在最里头。两个人在闫宝书家门口分别，闫宝书用脚踹开门进了院子，&ldo;妈，我回来了。&rdo;

金桂琴从外屋地出来，&ldo;咋去了这么久？管道又冻了？&rdo;

&ldo;嗯。&rdo;闫宝书弯了膝盖，把水筲放在地上，卸下扁担后说：&ldo;那人横横的（多的意思），都跟那儿等着呢。&rdo;说完，闫宝书双手拎着水筲进了外屋地，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到了水缸前把水倒了进去。

两桶水也就填满了小半缸，金桂琴朝水缸里看了一眼后说道：&ldo;就先这样吧，坐板凳上歇会儿。&rdo;金桂琴面带微笑，转身朝碗架子走去，而后从里摸出半个苹果，&ldo;你二哥刚才回来了带的苹果，妈给你留了一半，赶紧吃。&rdo;

还真被玉芳那丫头说中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伤，别说是半个苹果，就是苹果胡都未必见得到。闫宝书拿着苹果，却始终没有送到嘴边，他很想吃不假，但一想到那两个丫头，他实在不好意思下口了。

&ldo;咋不吃呢？&rdo;

闫宝书坐在板凳上摇了摇头，&ldo;妈，这半个留给玉芳和玉香吃吧。&rdo;说完，不等金桂琴做出反应，闫宝书已经从板凳上起来，拿着苹果进了大屋。

屋里闫永贵刚从炕上下来，看到闫宝书进来说：&ldo;水挑回来了？&rdo;

&ldo;嗯。&rdo;闫宝书在闫永贵的注视下把半个苹果放进了写字台的柜子里。

闫永贵只是看了一眼也没多想，而是指了指桌上搪瓷缸下面压着的票说：&ldo;你二哥从队里拿回来的票，说是晚上矿里有演出，吃完饭让你去队里找他。&rdo;

闫宝书从搪瓷缸下把票抽了出来，回身对闫永贵说：&ldo;我二哥不回来吃饭了？&rdo;

闫永贵推开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ldo;吃大灶不回来了。&rdo;

闫宝书一开始真没打算张口和闫宝福要票，更没打算去看这场演出，这不是他不愿意欣赏艺术的一种表现，而是单纯的不热衷罢了。现在的人们生活步调比较单一，相对闫宝书不冷不热的态度，旁人可是绞尽脑汁都想要进去看上一场。

闫宝书把票揣进口袋里，待到晚上闫玉芬下班回来，他趁着金桂琴不注意，和她说：&ldo;姐，听说晚上矿里有演出？&rdo;

闫玉芬一边从缸里捞酸菜一边说：&ldo;是啊，咋了？&rdo;说着，闫玉芬瞥过头看了他一眼。

闫宝书笑问道：&ldo;你不去看吗？&rdo;

&ldo;我就不去了，还有活要做呢。&rdo;闫玉芬捞出酸菜放在菜板子上，从碗架子里拿出菜刀准备切菜，&ldo;宝书，你该去去你的，用不着替姐着想，你二哥给你弄了张票那是关心你。&rdo;

闫宝书笑着挠头，&ldo;原来你都知道了啊。&rdo;

&ldo;真把你姐当傻子了。&rdo;闫玉芬冲闫宝书微微一笑，&ldo;这里烟熏火燎的，进屋呆着去。&rdo;

既然闫玉芬不想去看演出，闫宝书也就不再多话，转身的时候，突然听见闫玉芬小声地说了句：&ldo;宝书，姐咋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rdo;

闫宝书停下脚步，不见一丝慌乱地回过头，&ldo;有吗？我咋和以前就不一样了呢？&rdo;

闫玉芬仔细回想着闫宝书这几天的变化，&ldo;姐也说不准，不过你比以前爱说话了倒是真的。&rdo;闫玉芬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就爱琢磨闫宝书，兴许这是他朝着自我解放迈出的第一步，换句话说，在他的心里，或许也不在那么记恨闫永贵了吧？

&ldo;宝书。&rdo;闫玉芬放下菜刀，稍加犹豫后问道：&ldo;你还恨咱爸吗？&rdo;一直以来，闫宝书都是最恨闫永贵的人，他虽然不把心里话宣之于口，但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是看不出来的。

从前的闫宝书恨闫永贵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那次运动之后带来的影响。

闫宝书不假思索道：&ldo;不恨了。&rdo;

闫玉芬着实松了口气，&ldo;咱爸不容易，你应该学会体谅他。&rdo;

闫宝书浅笑道：&ldo;说到体谅，最应该这么做的是大哥，毕竟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他，不是吗？&rdo;闫宝书的言外之意很明确，与其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倒不如去留意在外下乡的闫宝山身上，要说恨，那位才是真正恨闫永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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