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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哦。&rdo;云婵一边应着一边翻了下白眼，看他仍没有离开的意思，稍一偏头，问说，&ldo;陛下今日很是清闲？&rdo;

&ldo;逐客令么？&rdo;霍洹睇着她一笑，&ldo;&lso;清闲&rso;二字说不上，倒也不算忙。想要出宫走走，同往？&rdo;

&ldo;……好。&rdo;云婵轻哂着点了头。也确是有几日没有见到他了，虽则都在宫中，但云婵觉得他总政事繁忙，时时想去见他又时时担心给他添了麻烦。此番是他出言相邀，她自然愿意同往。

一路上，云婵止不住地一个劲儿看他，看出他似乎多了些疲惫，便只是安安静静的，一语不发，任由他闭目养神。

&ldo;你再盯一会儿，我是不是就要穿了？&rdo;他仍阖着双眼，眉目带着笑，一顿，又言，&ldo;有话便说。&rdo;

&ldo;没什么……&rdo;云婵悻悻地别过头去，看向帘外。默了一会儿，又转回头来，&ldo;那日听兄长说了些事……&rdo;

&ldo;哦？&rdo;霍洹睁了睁眼，&ldo;你想问什么？&rdo;

云婵认真思了一思，眉眼一弯，口气轻快：&ldo;兄长说有人骂得厉害，许多话说得难听。臣女便想着‐‐&lso;呀，这一仗必定要大获全胜才好，若不然引得朝臣百姓皆不满，数算起这账来，还是臣女贪那一口羊肉惹的事。到时候羊肉没吃着，还背个骂名遗臭万年，不划算。&rso;&rdo;

她这听似随口说来的俏皮话，实则也是经了小心的思量。今日他提起带她出宫，实在突然。云婵心下琢磨着，未必只是想随处走走，说不准就和连日来的诸多事务有关‐‐若当真如此，他目下本就多少有所心烦，万一一会儿在街头坊间听了什么不好听的，无异于火上浇油。与其那样，还不如她先把事情提起来，他冲着她发火，总也比生闷气强些。

&ldo;你一贯知道早作思量。&rdo;霍洹笑看着她，身子向前倾了些，用手托着下巴，又道，&ldo;琢磨的这么清楚，怕么？&rdo;

&ldo;怕什么？臣女想的是，若有朝一日当真背了那般骂名，就更加不要委屈自己，活得极尽痛快才好。&rdo;她说着衔起笑来，也往前倾了身，同样以手支颐，和他离得不过两乍距离，&ldo;到时候……酒池肉林倒是不必，宫里能得着的珍宝陛下可不能亏了臣女。原本口腹之欲就没捞着，非得从旁的地方补回来不可。&rdo;

&ldo;嘁。&rdo;霍洹觑着她轻笑，俄尔忽抬起手，手掌从她额上一抚而过，&ldo;拐弯抹角说得真想得开。你不就是想劝我别在意旁人议论么？听出来了。&rdo;

被戳穿了当然有点尴尬，云婵倒也不在意，肩头一耸算是承认了，又道：&ldo;也不全是。臣女更想说，&lso;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rso;，就算目下骂得厉害、打败仗也有可能，但是到时总有到时的活法，陛下别为这个劳心伤神。&rdo;

&ldo;……谁&lso;劳心伤神&rso;了？&rdo;霍洹下颌轻抬，一脸不承认的样子。云婵瞥一瞥他，也不争执，轻哼了一声再度别过头看窗外，懒得理他。

云婵始终没有问他去哪儿，只觉得行了好远。直至下了马车，抬眼一眼……果真是行了好远，已出了城了，眼前一片广阔，糙木生得无规无矩，又都繁盛得很。

如此看来……当真只是想寻个地方散散心？

云婵安了心，随着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一处山脚下。

山上有不少枫树，眼下正是枫叶火红的时候。多半都还在枝头上，放眼望去，将小山染出一片片鲜艳；又仍难免有些许已凋落，夹杂在糙丛中，红得星星点点。

云婵抬头眺望间蹙了眉头，只觉眼前各样糙木相连着，连山道都看不到，可见路不好走。霍洹回头看看她，笑问：&ldo;没来过？&rdo;

云婵摇头。

&ldo;看着不好走，其实是有路的，只不过现在被枯糙残枝遮着看不到。&rdo;他将手递向她，话语温和，&ldo;我扶着你。&rdo;

云婵稍稍犹豫之后，将手交到了他手里。已是秋日，她的手总是有些微凉，他的手倒是温温暖暖。那暖意在手心里延绵不绝，又顺着手心向上传着，缓缓的蔓延，让她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仔细感受着脚下，起初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石头硌了或是被枯枝划伤。走了十余步，便发现他所言果真不假‐‐那厚厚的糙叶间，确实是有一条山道的，两旁没有石块，因树离得远些，连枯枝也没什么。行走其中，只有微干的小糙划过脚踝，隔着中裤传来丝丝轻痒，断不用担心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