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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这是沂市自入夏以来气温最高的一天，闷热的气息直至午夜时分都未曾完全消退。

许多人在今晚失眠。

包括余思承。

他处理完手头上的急事，回到寓所冲了个凉，却发觉自己毫无睡意。

手机就扔在床头，他才不管几点钟了，抄起电话就拨给沈郁。

结果沈郁正好也还没睡。不但没睡，周围还吵得很，似乎是在一个十分嘈杂的环境里，隐约还能听见男男女女的说笑声。

&ldo;在打牌呢，有事快说。&rdo;沈郁叼着香烟，眼睛被烟雾熏得微微眯起来，显然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余思承反倒静了片刻。

沈郁奇道：&ldo;嘿，怎么回事？&rdo;

余思承似乎还有些犹豫，问得不太确定：&ldo;你说……会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rdo;

&ldo;一模一样的人？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不对，其实也不是一模一样，只是某个地方非常相像。但光这一点就足够奇怪了……&rdo;

沈郁感觉自己快被绕晕了。他晚上手气不佳，难得这把摸了一手好牌，准备做成清一色和把大的，结果被余思承这么云里雾里地一搅和，随手打一张牌出去，反倒亲自放了冲。下家笑嘻嘻地推倒牌，坐等收钱。他心中难免气闷，索性扬扬手，招呼旁边观战的一个年轻女孩子，说：&ldo;你来替我。&rdo;

那女孩子也是别人带来的，还是头一次见人打这样大的麻将，方才在一旁观战做啦啦队，倒是收了不少&ldo;花红&rdo;，可是这会儿被叫着上场亲自参与，到底有些怯怯的，一时站起来却不敢动弹。

沈郁说：&ldo;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rdo;说完伸长手臂虚虚搭住她的肩，硬是将她揽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安顿好了这边，他才拿着手机走到门外。

今晚的余思承难得很有耐心，一直安静地等着，这让沈郁更加觉得他反常，忍不住问：&ldo;你该不会是晚上喝多了，找我发酒疯呢吧？&rdo;

&ldo;没那回事！我的酒早就醒了。&rdo;余思承嘀咕一句，又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早被吓醒了。

&ldo;那你刚才语无伦次地说的是什么？&rdo;

是啊，刚才自己想说什么呢？余思承觉得很郁闷，仿佛是真的喝了太多酒，才会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刹那，竟会以为看见了一个早已经不存在的人。

他长长吐出一口闷气，胡乱用手捋了一把湿漉漉的短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终于开口说：&ldo;还记得上回在淮园见过的那个女的吧？就是叶非带来的那个。&rdo;

&ldo;嗯，记得。&rdo;

&ldo;当时我们不都觉得她和一个人有些像吗？今天我恰巧又碰见她了，还有她姐。她姐其实和她长得完全不像，样貌气质都不一样……&rdo;

&ldo;说重点。&rdo;沈郁打断他，好笑道：&ld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痨了？&rdo;

被这样调侃讽刺，余思承竟然难得没有动气，似乎压根儿就不在意沈郁的评价，显然心思全然都在别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ldo;重点就是，那个叫南谨的女人，她的眼睛和秦淮一模一样。&rdo;

沈郁跟余思承认识近二十年，他们从十来岁开始就一起出生入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太了解余思承，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看似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又是个天生的粗线条，但这个人在正经事上还是相当靠得住的。

沈郁短暂地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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