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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从浴室拿了条热毛巾，容若走到床边，却发现他微微皱眉。

&ldo;怎么了？&rdo;

从最初的以为他不舒服，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的瘀青，容若无所谓地道：&ldo;没事。&rdo;

云湛费力地伸手握住那只还残留着他的指痕的手，动了动苍白的薄唇，却在下一秒被容若抢先说道：&ldo;医生叫你不要多说话。&rdo;

手指轻轻地在那些瘀紫上来回摩挲，他闭上眼睛，&ldo;……对不起。&rdo;

容若静静坐下来，没再开口，她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为她的手，还是为了过去的事。只是，现在的云湛，需要的是充分的休息和平静，是以，所有的疑问和解释，她都让它们留到以后再说。

云湛的情况在逐渐好转，虽然进度缓慢。

三个星期后，他被转移到普通病房。而这段时间，容若一直留在医院里。

在移出加护病房的第二天下午，云湛看着正在床尾帮自己的双腿按摩的容若，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

&ldo;累了么？&rdo;容若抬头问。

云湛扶住腰侧，&ldo;有一点。&rdo;

长时间半卧的睡姿让他的腰开始僵硬疼痛。

容若看了他一眼，轻步走出病房。几分钟后再回来，手中已多了个软垫。

&ldo;医生说可以垫上这个，只要动作轻一些。&rdo;

容若走到床边，伸手扶住云湛的肩，动作轻缓地将他的上身托离病床，并迅速把软垫塞到他的腰后。

可是，即使如此小心翼翼，云湛重新躺下的时候，仍旧抚上胸口一阵低低的气喘。

平复了心跳后，他看着安静地坐在床边的人，突然沉声开口，&ldo;容若，对不起。&rdo;

轻微一怔，容若看向他，&ldo;高磊已经告诉我了。&rdo;

微微动了动眉，云湛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低涩：&ldo;……没能保你安全，对不起。&rdo;

容若眨了眨眼，不说话。

&ldo;云昕是我的亲人，而你，是我爱的人。这一点，我一直分得很清楚。&rdo;云湛微闭了闭眼，&ldo;……可是，我总是让你没有安全感，对么？&rdo;

很多事，很多感情，他从前总不习惯，也不认为有必要过于流露在表面上，可是自从两个月前进入急救室，他逐渐开始后悔，后悔有些话并没有及时说给容若知道，而以后，很可能再没有那个机会。

感觉到容若的手紧了紧，云湛缓缓接下去说：&ldo;云昕怀着孩子，我无法让她冒险。……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虽然我愿意为了你和云昕中的任何一个，付出我能给的一切代价，可是，那一天，当我要用自己去换取另一个人的平安时，我首先想到的人，是你。&rdo;

看到那双瞬间闪过复杂情绪的眼睛，他几不可见地抬高唇角，&ldo;……很矛盾，对不对？我甚至愿用自己的性命换你平安，却又没在第一时间选择让你脱离困境。&rdo;

无声地摇了摇头，容若加重了手上回握的力气，阻止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他。

&ldo;不用再说了。&rdo;她轻轻地道。&ldo;你还需要多休息。&rdo;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云湛确实感到有些累了，他慢慢闭上眼睛。

坐在床沿，容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方才云湛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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