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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洛基放下搭着的腿，起身走过去拨开帘幔。

&ldo;没有找到手杖吗？&rdo;她没头没脑的问。

洛基嗤笑一声，从没打算给她找。他在床边坐下，想说什么又压回去，换一句叹息似的：&ldo;你承担不了手杖的力量。还想消失吗？&rdo;

她摇摇头从薄毯里伸出手，轻轻罩住他苍白瘦削的手背，抬起眼睛，正看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浓郁情绪，但显然他很擅长控制自己的表现，旋即又换上一幅虚假而短暂的温柔神情：&ldo;怎么？又想让我做什么。&rdo;

安娜心情复杂，想感谢他在索科维亚救了自己，又气他让索科维亚坠落。

&ldo;你永远都因旁人而责怪我。&rdo;洛基另一只手搭在她手上，下面的手翻开，两手交合握住她，微微蹙眉，露出一个近乎慈悲的神情：&ldo;道别吧。&rdo;

趁此机会与中庭道别，那些弹指一挥即消逝的短暂生命，实在不值得留恋。

安娜认真看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真正意图，可惜他的谎术愈发高超，灰绿剔透的眸里透着恳切。

她撇过脸：&ldo;不。&rdo;

洛基眯起眼睛，忽而短促地笑一声，俯身撑着手肘罩住她，另只手牵着她的放在自己胸口，&ldo;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吗？&rdo;

这句话注定讨不到好处，安娜几乎要模仿他的嘲讽神情，对他笑一笑了，&ldo;感觉到什么？你的利用，还是你那阴暗的，敌对一切的糟糕恨意。&rdo;

离得很近，冷而忧郁的香气充斥整个空间。

阴暗的恨意。

他僵硬了一会儿，随之一曲膝抵在她腰侧，上半身压得更低，摆出一个要和她贴成双层饼干的姿势，咬着牙似的追问：&ldo;你就这么想我？利用你？谁在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你，又是谁愿意呆在那卑微的中庭陪着你？几年，你还记得吗？&rdo;

安娜侧脸埋进枕头，&ldo;你留下不是为我，而是为了计划入侵。&rdo;

&ldo;喔……听听这无情的言语。&rdo;洛基罢手离开床榻，不敢相信似的看她一会儿，终于转身，负手踱步到窗前探身望望，望入浩渺星河。

稳了稳心态，微低的语调仿佛唱诗一般：&ldo;双亲无辜丧命，身为后嗣，自然应该做点什么，支持你也有罪了？&rdo;

又是这般理直气壮的语气。

安娜拧着眉头，记忆回到那个时候‐‐东欧众国征伐不断，父母带着她随军行医，在一个普通日子里，在一次炮火轰击之下……她失去一切。

战后两天才发现自己没有死，一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抱着她穿过黑烟弥漫的战场，来到当时的敌方营地。

他眨着漂亮的灰绿色眼睛看她，&ldo;知道怎么做吗？&rdo;

敌营烧成一片雪白火海。

他露出果然如此的满意神态。

之后带着她连续烧了几座军营。

那是多少条生命。

安娜拽起被子往里藏了藏。

洛基回头看她，聪明如他怎会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心里有股冲动让他想再为自己解释一遍：&ldo;请问，让你随心所欲不好吗？&rdo;

安娜纹丝不动‐‐当年他也是这么说，我是为你好，你有什么值得我谋图？

那时候她答：&ldo;不，你内心阴暗，要将所有人拖下地狱，我未见过比你更恶劣的人。&rdo;

他眼睛一眯笑靥如花地承认：&ldo;嗯，我就是这样。&rdo;

她气愤离开。

没发现他一直跟着。

她在深山里认识了一个人，甚至为了他把自己玩没了。

洛基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分解成一粒粒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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