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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ldo;师傅！师傅！&rdo;

&ldo;师傅！二小姐在‐‐&rdo;

所有人转首身后，身后风驰电掣马如惊雷。

&ldo;师傅，徒儿寻到二小姐了！&rdo;白袍温雅的闵浩甩蹬下马，直直走到我们马前，恭身回禀，随即，缄默。

&ldo;她在哪里？说！&rdo;安庆绪抄身而过一把楸起闵浩的衣襟，他逼问他，后者恍若未闻。

史朝义长长调息，青茬的下巴磨着我额，&ldo;闵浩，&rdo;他叫他，&ldo;回答殿下。&rdo;

&ldo;徒儿不敢确定真是二小姐，不过，她的发上有一支钗，徒儿曾见二小姐带过。&rdo;闵浩递来，未到眼前，一人衣带当风地劈手夺去。

&ldo;是她！是她的钗！带我去！她在哪里？本王要见她！立刻！&rdo;安庆绪一口确定，笑脸在我眼前掠过，那笑真心欢喜，不带一丝虚假做作。

&ldo;殿下，闵浩可有说过寻到的是二小姐的人？&rdo;闵浩冷脸对他笑脸，他僵住，&ldo;人？什么意思？什么意思！&rdo;

闵浩甩脱他手，整襟垂首马前，&ldo;如师傅所料，闵浩去得太迟。二小姐在薛府后院，看来已……已在一月前就‐‐不在人世！&rdo;

来如风，去如电。

安庆绪走了。许久许久，旷野中如狼嚎叫回荡，悲伧凄绝。

&ldo;史叔叔，郭姐姐真的死了？&rdo;安允汶不信，不由得他不信，史朝义鞭指地下，&ldo;允汶，薛康衡可由你二叔处置，不过有一条，他多活了一月，就不能少死一日，我要你留他一口气在，一个月后，等我打完房琯来找你要人，我要‐‐长安薛氏灭绝九族！&rdo;

&ldo;珍珠，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rdo;他轻抹我脸，抹一下笑意浓上一分，他的妙手，他的神技，我还是我，一个人，两张脸。

安庆绪不是认不出我，事实上他第一眼叫的是我的名字，这，与容貌无关。我撸袖，一下一下地擦去臂上的朱红，他点的，他在安庆绪闯进房前点的，一点朱红，守宫丹砂，我已为人妻为人母，他刻意教他看到，所以，我怎会是我？

朝英抹汗吐舌，闵浩拍她额头，亲昵包容。她几乎闯了祸，为了一个死人的名节。

史朝义的计谋，他要天下人都知我沈珍珠死于薛康衡之手，他是一石二鸟，既绝了我的念又杀人于无形，薛康衡献了玉玺讨好了安禄山，连他也奈何不了，不过若是安庆绪愤而动手又是另当别论。他的计策虽好，却因朝英的心慈手软而险些挚肘于人。朝英散了消息说我死于乱军，一日之内教安允汶看出破绽，也教薛康衡逮到机会。

当日的情形，朝英先到安允汶后来，薛康衡是乘乱逃走而安允汶则被郭旰和她背后施冷打昏。一个是怕他故计重施再掳我一次，一个是奉命不让任何一人泄露我的下落，安允汶醒后翻遍长安找不到我，正犹豫着揣测他二叔的心思即听闻了我死于乱军的流言，将信将疑中薛康衡来告密。薛康衡自以为捡到了宝，其实这宝要了他的命。他认出了朝英即是那日坏他好事之人，自告奋勇引了安庆绪突入禁苑搜我，他低估了安庆绪，更是低估了史朝义。安庆绪一旦确认我非沈珍珠即翻脸抓人以平息史朝义怒火，史朝义则更斩尽杀绝，长安薛氏杀光九族，他说我当日所受之苦他会百倍千倍替我讨还，他没食言，他为我讨得干干净净。只是那具凭空出现在薛府后院的尸体，是哪个可怜的缡难女子，还是……我自身难保又有何能力顾暇他人。

&ldo;师傅不走了吗？有勇无谋之辈师傅何须替他打拼？&rdo;闵浩站在帐边，今夜驻扎便桥，他不走了，他要等房琯的唐军到，临危受命的大唐宰相世家出身的房琯是如此得自信自夸，他说&ldo;贼曳落河虽多，安能敌我刘秩！&rdo;（注：刘秩，房琯此次出兵的中军大将）平卢史氏一族乃突厥后裔，也就是他口中的曳落河。

&ldo;闵浩，这一桩你做得过了。&rdo;他牵了我手进帐，我手发疼发酸，他捏得大力，&ldo;我告诉过你，郭子仪都打到洛交（今陕西富县）了，你用了那女人也就罢了，何须弄得死透一月，这般刺激，他成狂发魔，别说是郭子仪，就是房琯这种庸材都能乘虚而入！&rdo;

&ldo;珍珠，你还记得李俶曾在上林说过男人之间的比试我与他择日而战么？他不敢来我就拿李倓开刀，我们突厥人的习俗，谁赢了，谁就得你！&rdo;

第四十四章意难平（三）

第四十四章意难平（三）

渭水便桥，我离难的，又何尝不是离难的终点。

史朝义没再逼上一步，我住到了爷爷的老宅，他行军六十里外。十月二十日房琯陈兵咸阳，这一战迂阔大言的房宰相效法了古人，一场令一千二百年后的史学家都匪夷所思的&ldo;牛车阵&rdo;将大唐千辛万苦征召的将士、粮糙、士气统统送给了史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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