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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陆明远果然向后退，坐在了松软的草地上。在这繁忙的街道中偏安一隅。

倘若是在阳光晴朗的白天，会有很多人像他这样坐着。灰毛的鸽子也将扎堆出现，迈着朱红的小爪子，竞相争抢从天而降的面包屑。

此时此刻，周围却空无一人。

陆明远沉默良久，问道：&ldo;你们做律师的，不在乎雇主是什么人，给钱就能办事，是吗？&rdo;

苏乔失笑：&ldo;除了我，你还接触了几位律师？&rdo;

&ldo;只有你一个。&rdo;陆明远道。

他说&ldo;只有你一个&rdo;的时候，目光不曾离开苏乔的双眼。她毫不客气地凝视他，莫名有些心痒，继而口干舌燥，于是她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陆明远又说：&ldo;你倒是挺敬业。&rdo;

苏乔回答：&ldo;你终于夸了我一次。&rdo;

陆明远不解风情道：&ldo;这是最后一次。&rdo;

他无意浪费时间。他原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面对着刚刚夸奖过的苏乔，发放逐客令：&ldo;我送你一张回程的机票。&rdo;

苏乔深吸了一口气。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误解她没钱。

苏乔道：&ldo;回国之前，我会完成你父亲的嘱托，把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你父亲跑到哪里去了，你告不告诉我，这都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rdo;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而且心情不好，她的脸颊更红了。

她小声说：&ldo;反正你本来也不相信我。&rdo;

陆明远默认她的指控。

他说：&ldo;我不想接受合同，你没办法勉强。&rdo;

苏乔当然见识过陆明远的性格有多固执。就连他表哥江修齐，在他面前也要束手无策，哑口无言。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揪住了陆明远的裤子‐‐这样的交流方式让她更有安全感，可以防止陆明远掉头就走。但是她拽得太紧了，手指好像碰到他的腿，像个当街占便宜的恶棍。

陆明远误解道：&ldo;你拽我的裤子，我也不可能答应你。&rdo;

苏乔摇头，据理力争：&ldo;你听我说，你肯定知道1666年的伦敦大火吧，火灾烧毁了多少古建筑，连圣保罗大教堂都不能幸免。官方记录的死亡人数只有五个，但是高温蒸发的尸体，是谁都看不见的。&rdo;

陆明远没理解她要表达什么。

苏乔继续说：&ldo;火灾过后，伦敦的鼠疫就消除了。因为地窖里的老鼠都被烧死，这个城市又能居住了。&rdo;

她格外隐晦道：&ldo;你越是担心，越要把问题暴露出来。如果能烧一把火……老鼠就会死光。&rdo;

陆明远看待她的眼神变得复杂。

他问：&ldo;谁来善后呢？&rdo;

苏乔借着酒劲道：&ldo;当然是我啊。&rdo;

说完这句话，她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后来她反应过来，陆明远轻拍了她的脑袋，动作散漫又轻率。

苏乔甚至可以想象，他的神态和心理活动，就类似于抚摸林浩家的边境牧羊犬。

她拎着酒瓶，再次站立。

&ldo;我想替律师正名，&rdo;苏乔搭上陆明远的肩膀，道，&ldo;律师不是收了钱，就什么都做。只是在职务范围内做合法的事，你以为别的职业不在乎收入吗？&rdo;

她讲出自己的价值观：&ldo;有情饮水饱，都是骗小孩子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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