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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照院里静悄悄的,丫鬟们都躲在外间,谁也没敢出声。穆枢凌合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床边儿坐着的人起身,她才睁开眼睛。
她偏着头,静静看着云奉启起身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他抿了两口,才回头望着穆枢凌,问:&ldo;渴不渴?&rdo;
看着云奉启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穆枢凌反倒心里难受。
云奉启将茶杯放下,他反身去烛台吹熄了蜡烛,屋子里的光灭了下去,漆黑一片。他折回窗口处的藤椅里坐下,低声说:&ldo;睡吧。&rdo;
早就过了子时,夜已深了。
窗口微弱的星光映出云奉启倚在藤椅里疲惫的身影,穆枢凌仔细去看,也看不清他的脸。她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去双开门的矮柜里抱了一床被子走到云奉启身前,给他盖上。
她想跟他说话,却始终开不了口。只是静静站在那儿。
许久,云奉启重重叹了口气。&ldo;我知道了,回去睡吧。&rdo;
&ldo;你知道什么了?&rdo;穆枢凌攥紧了衣角,心无声收紧。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却因为黑暗,看不清对方。
云奉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我没有逼你去死的想法。你都已经听见了,若你想回去找他。我云奉启把你当妹子一样嫁过去。你若不想走,云家的儿媳也可以一直当下去。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rdo;
&ldo;没有、没有……&rdo;穆枢凌低头,眼泪滚落。
她用手背擦了泪,用平缓的语气,低声说:&ldo;回床上睡吧,明天还要当差。椅子里哪会睡得好。哪怕……回书房去睡也好。&rdo;
穆枢凌苦笑,&ldo;不用守着我了,我不会再寻短见的……&rdo;
云奉启静静凝视了一会儿穆枢凌黑夜里的轮廓,才应了一声,起身去书房。
穆枢凌在云奉启坐过的藤椅前站了许久,才弯下身子将他盖过的被子捡起来,重新叠好放回双开门的矮柜里。她躺回床上,逼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一早,穆枢凌很早起来,穿戴梳妆好以后,如往常一样去熙信堂伺候孙氏。
孙氏这一夜没怎么睡好,脸色有些差。穆枢凌就走过去,如往常那样站在孙氏身后给她捏肩。
&ldo;你妹妹在家里如何?&rdo;孙氏问。
穆枢凌怔了一瞬,才说:&ldo;挺好的。&rdo;
自从她嫁到云家后的这两年多,她几乎与穆家没什么联系,只是偶尔和那个同胞妹妹写些书信。小妹十分懂事,向来报喜不报忧。在书信之中也从来也没有说过她过的不好。只是穆枢凌知道,有那样一个继母,小妹的日子必然不会好受了。
孙氏想了想,才说:&ldo;十岁还小了点,过一年半载就接过来吧。给她在丰东说一门合适的亲事,别留在穆家耽误了她。&rdo;
&ldo;母亲……&rdo;穆枢凌捏肩的动作停下来,有些惊愕地望着孙氏。
孙氏摆了摆手,说:&ldo;不要谢我,是奉启今天早上来找我说的。&rdo;
穆枢凌的指甲嵌进掌心,她十分努力才让眼泪不落出来。
&ldo;你想不想知道今日一大早奉启还找我说了什么?&rdo;孙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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