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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多谢田先生提醒。&rdo;虽是逆耳之言，但却发自肺腑，如何不叫姬丹感动，当下又行大礼。礼毕之后却是抬头看着田光，眸中神色坚定认真：&ldo;只是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即使不可为，也要为之。还望此事先生能替我保密。&rdo;

&ldo;感慨殿下大义，田光自然不会泄露出去。&rdo;田光俯下身，恭敬应道。

&ldo;今天田兄怎么有空来看望老弟了?&rdo;将手中拿来的一壶酒推到对面坐下的人面前，荆轲一把扯开手里酒坛子的塞子，豪迈地饮了一口，手一擦，坐下来道：&ldo;说吧，找老弟我有什么事?&rdo;

&ldo;没事就不能找你了?&rdo;田光毫不客气地拿过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在荆轲戏谑不信的目光里败下阵来，&ldo;好吧，其实的确是有事前来。你我素来交好，燕国上下无人不知，如今太子听说我盛壮之年时的情景，却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力不从心了啊。只是太子姬丹的野心却并不小，我恐无能为力，故而便向他推荐了你，太子丹也希望能够与你结交。&rdo;

&ldo;嗤，田老先生这事做的可不厚道啊。&rdo;不知何时到来的高渐离一下子坐在了荆轲的身边，看着田光皮笑肉不笑。

田光面上讪讪，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是将荆轲陷于危险之地，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是荆轲这个注定不会简单的人。而且以他对荆轲的了解，这小子可不会拒绝。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荆轲回道：&ldo;好啊。&rdo;

&ldo;荆卿?&rdo;高渐离诧异地看向荆轲。

田光欣慰一笑，继而又道：&ldo;我听说，年长老成的人行事，不能让别人怀疑他。如今太子告诫我说&lso;所说的，是国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漏&rso;，说到底这又何尝不是太子对我有所怀疑呢?一个人行事却让别人怀疑他，他就不算是有节操、讲义气的人。&rdo;

说到后面，田光的笑中竟带上了一丝苦涩之意，荆轲虽答应了他，但是否能尽力而为他并不知晓，况且他这么做也算是挟情要挟之举，叫他日后如何面对荆轲，不如……

他看了眼前两人一眼，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淡淡道：&ldo;希望荆兄能够立即去见太子，就说我已经死了，表明我不会泄露机密。&rdo;说罢利刃划过，其利落之势让荆轲二人阻止不及。

&ldo;他……竟自刎而死了。&rdo;高渐离愕然，虽然他之前对田光不满，但此刻倒是有些敬重这位人中豪杰了。

&ldo;田光是条汉子，是个真正有道义的人。&rdo;荆轲上前将田光睁着的眼睛合上，纵使他知道田光此举有激励自己之意，但他依旧十分佩服，若是田光晚生几十年，那么这会儿还有他什么事呢?

&ldo;你当真要去?&rdo;

&ldo;渐离，燕国现在看似和平，实则早已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了。国难当头，很多事我们都回避不了，也不应当回避，即使知道不可为也要为之。&rdo;此刻，荆轲倒是平静道。

&ldo;荆卿……&rdo;

&ldo;什么，你说田光先生已死?&rdo;姬丹震惊，荆轲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可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为了自己的大计，终究还是伤害到了别人。

荆轲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位太子丹朝自己拜了两拜，眼角含泪道：&ldo;我所以告诫田先生不要讲，是想使大事的谋划得以成功。如今田先生用死来表明他不会说出去，实在不是我的初衷。田先生助我与您相交，不揣冒昧地有所陈述，这是上天哀怜燕国，不抛弃我啊。&rdo;

说到这里，姬丹抹去眼角泪水，看着眼前神色有所软化的荆轲再接再厉道：&ldo;如今秦王有贪利的野心，不占尽天下的土地，使各国的君王向他臣服，他的欲望和野心是不会满足的。如今秦国已经俘虏了韩王，占领了他的全部领土，他又出动军队向南攻打楚国，向北逼近赵国。王翦率领几十万大军抵达漳水、邺县一带，而李信出兵太原、云中。

赵国抵挡不住秦军，一定会向秦国臣服，赵国臣服，那么灾祸就会降临到燕国。燕国弱小，多次被战争所困扰，如今估计，调动全国的力量也不能够抵挡秦军，诸侯畏服秦国，没有谁敢提倡合纵策政，我私下有个不成熟的计策，认为若能得到天下的勇士派往秦国，用重利诱惑秦王，秦王贪婪，其情势一定能达到我们的愿望。

这样的话，果真能够劫持秦王，让他全部归还侵占各国的土地，像曹沫劫持齐桓公那样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就趁势杀死他。他们秦国的大将在国外独揽兵权，而国内出了乱子，那么君臣彼此猜疑，趁此机会，东方各国得以联合起来，就一定能够打败秦国。&rdo;

姬丹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但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热切而认真地看着荆轲，诚恳道：&ldo;我所说的都是我最高的愿望，却不知道把这使命委托给谁，希望荆卿仔细地考虑这件事。&rdo;

计谋

&ldo;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首函封之。‐‐《史记刺客列传》&rdo;

过了好一会儿，荆轲才笑着说道：&ldo;这是国家的大事，荆某才能低劣，恐怕不能胜任。&rdo;

姬丹心里一紧，当下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在荆轲讶异的目光里跪伏了下去，以头叩地：&ldo;希望荆卿千万不要推辞。除荆卿外，再无合适人选。&rdo;

荆轲讶然，他没想到以姬丹太子之尊竟能坐到如此地步，这让他如何还能不答应呢?

&ldo;太子殿下这样实在折煞我了，荆某自当领命。&rdo;

&ldo;甚好甚好，我必拜荆卿为上卿，为我燕国之英雄。&rdo;姬丹心喜，当下赏赐荆轲住进上等的住所，供给贵重的饮食，献上各色的奇珍异宝，车马美女任其随心所欲，尽力满足荆轲的心意。

&ldo;你说什么，秦军已经攻到了燕国南部边界?&rdo;姬丹蓦地从位上站起，看了眼面前汇报战况的手下，紧接着问身边的宫人，&ldo;荆轲呢?&rdo;

&ldo;荆大人还在丽宫。&rdo;宫人小心回道。

&ldo;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吃喝玩乐吗?&rdo;姬丹气急，甚至有点儿后悔与荆轲一同谋事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一点行动的表示都没有，看来还得要他亲自去请。

姬丹在丽宫找到荆轲的时候，这人正在眯着眼欣赏歌舞，好不快活。

&ldo;嗯?歌舞怎么撤了?&rdo;丝竹声歇，原本眯着眼的荆轲睁开眼来就看到脸色不好的姬丹走了近来，唇角轻扬，终于忍不住了吗?

&ldo;秦国军队早晚之间就要横渡易水，到那时就算我想要长久地侍奉荆先生您，恐怕也是不能啊。&rdo;这一路走来，姬丹本来的怒气也被压得差不多了，此时见到了荆轲本人更是彻底冷静了下来，要出口的催促之语也转了个弯儿，换了个方式说了出来。

&ldo;太子就是不说，我也要请求行动了。&rdo;荆轲笑笑，还没等姬丹松口气有紧接着道：&ldo;只是现在到秦国去并没有让秦王相信我的东西，那么就没办法接近秦王，这叫我如何是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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