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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吃糖（第2页）

“抱歉！抱歉！我不该多问。”南碌君连忙摆手。他已经把赵开阳归类于神秘高阶特权家族出身的贵公子了。“就连蜂蜜罐子都是一整块水晶掏空制成的。”南碌君想。其实只不过是玻璃瓶子。

“没关系。”赵开阳又拿出一罐蜂蜜给大家分享。

也许是由于两罐蜂蜜的缘故，这顿饭吃得大家真是心满意足宾主尽欢。正当宴席结束，赵开阳功德圆满想要回房准备刷牙洗脸，南碌君却又热情地拉他谈谈，似乎宴席上谈得还不够。

在两人坐定以后，南碌君靠过来对赵开阳说：“听说你有很强的精神力场？”

赵开阳点了点头。

“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赵开阳用精神力端起了他面前的一个陶器果盘，盘旋了一会儿。他现在的精神力场足够托起三四只茶杯，能干不少有趣的事了。

“好极了好极了。”南碌君说，“你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像我这种最低级的领主，将来就要靠你这种高阶领主照顾了。”

“我不过是个新手，能有什么本事。”

“你太谦虚了，我都明白的，像你这样的实力，这样的样貌，那绝对是成京里的一等一人物才能养出来，你随随便便说句话，比得上我们拼死拼活好几年了。”

赵开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正想解释。南碌君又说：“以后还得请你多多照顾，以后轮到我去出任务，你能不能让家里给我美言几句，随便递个条子，少让我出去打野。我知道，你不用为难，我一定会尽到心意，不会让你家里的大人白说话。”

显然南碌君是误解了赵开阳的背景。赵开阳道：“我只不过是普通战士的孩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嗨！没事！我能不知道么？我懂！京里的大人都是为了盛州，为了人民那是呕心沥血公正无私，我都明白的，心里那是十分敬重。可是你看我这样的乡下小领主，那是根本就经不起折腾。魔族那么厉害，我哪里对付得了，我也就是能对付这些乡下泥腿子的本事罢了。我们这种上面没人的乡下小领主，日子难熬啊。”

赵开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觉得有点焦头烂额。显然，来自大夏国的普通产品放到这个时代来说过于精致华丽了，让南碌君产生了极大的误解，看这架势南碌君简直要试图投靠他这新手了。若是有什么事赵开阳办不到还没有什么，如果因此而获得南碌君的怨恨和仇视可就麻烦了。

南碌君拍了拍手，从旁边袅袅婷婷走出了两个美女，容貌身材看起来跟燕柔差不多。魔环星人几乎都有一副好皮囊，平均身高都比大夏国人高20厘米，而且身材很好，即使是达到燕柔这等水平的，也只是千里挑一。

“这两姐妹是我这领地最漂亮的了，今天就送给你了。”南碌君说。

“这怎么能行？”

“怎么，你看不起我？”

一旦上升到看不起南碌君的高度，赵开阳就很难推脱了。但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她们毕竟是人，得尊重她们自己的意愿。”赵开阳道，“让她们离开自己家里可不好。”

但是两姐妹却道：“家里没有吃的，家里叫我们出去找活路。如果大人肯收留我们，我们一定为大人做牛做马，全心全意伺候大人。”

赵开阳顿时更加焦头烂额。他倒不在乎多养几个人，可是如果接受就意味着欠了南碌君的人情，到时候他提出要求，赵开阳办不到可就抓瞎了，而且很显然，南碌君的要求肯定是非分的、不合规的要求。

“你看，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南碌君说，“我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就是人多，粮多。只要你能帮我活动活动，无论是要粮票还是美女，我这里随时奉上。你正年轻，正是需要美女的时候哇。”

“你不是说粮多，怎么她们家里还会挨饿？”赵开阳道。

“粮多当然也是往京里送，怎么会给她们吃？”南碌君一副非常惊奇的样子。

“粮食不是她们种的吗？总要给她们留点口粮。”

“没关系，她们总有办法从野地里弄到吃的，这些农民狡诈得很。”

赵开阳内心有点愤怒，但显然这是系统性问题，绝非南碌君一个人是这样，吴山君也是如此，宁愿属下的领民大量挨饿，很多人饿死，也要征收大量口粮，仅仅为了他自己可以免去打野的危险。而那些本来是由农民觉醒而来的战士，听说可以不用打野，也欢欣鼓舞，然后兴高采烈地准备回去加倍压榨领民。显然，联盟的制度设计是唯上不唯下的，领主只需要对上级领主负责，却不需要对下级负责，战士也是如此。因此在不断的博弈中，领主只会对待下级越来越残酷，对待上级却越来越谄媚。而农奴们呢？由于完全无法在武力方面与战士、领主对抗，造成他们无论多么悲惨都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所以不同阶层博弈的结果就会越来越一面倒：越来越多的利益无条件倾向于上层社会。

见赵开阳沉吟不语，南碌君倒并不敢进一步逼迫。可是两个女孩却突然跪了下来抱住了赵开阳的大腿，央求道：“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不想再留下来挨饿了。”

这成了压倒赵开阳的最后一根稻草，赵开阳艰难地点了点头。

“对啊！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南碌君始终认为赵开阳非常好色，顿时将他引为知己。

事实上无论男女，领主们普遍都十分好色，或者说不是好色而是患有“性瘾”的精神障碍，除了有些高傲的女领主始终不肯跟低等阶层男性交配，无论如何只肯找个男领主之外，绝大多数领主们都普遍有很多个性伴侣。有一种说法是，领主们自己活得也并不轻松，精神压力很大，这里又缺乏基本的娱乐活动，如果连这方面都不能放松放开的话，多半就会发疯了。而这个年头来说呢，对于低等阶层，除了吃饭，实在没有其他什么企图和坚持，因此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需要领主们欺男霸女，底层会自动送上门来。

“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南碌君见赵开阳收了“礼物”非常高兴，“以后去京里办事，可就得靠着你了。”

然后是一大堆他在京里有什么什么熟人，有什么什么兄弟，跟哪个哪个伙伴要好的，说是吹嘘也好，说是交底也好，显然他似乎想与赵开阳达成某种深度勾结的同盟，正在分享人际关系资源。但是赵开阳从来没去过成京，南碌君说的各种名字，赵开阳一个都没听说过。

以赵开阳在土球所学，像南碌君这样的人，是非常典型的人渣，完全符合土球心理学家们提出的“黑暗人格三角”：自我膨胀（习惯性凌驾于别人之上）；权术主义（总想着拉帮结派钻营勾结，党同伐异，操纵或参与人际关系游戏，使用和信奉阴谋论）；反社会人格（做事总想着凌驾于社会，从社会中攫取，强奸，抢劫，敲诈勒索）。当然这样的人在土球也非常多，大凡大型企业，大型社区，组织失控的官方机构，到处都充斥着这种人。但没有南碌君那么明显和恶劣。

一想到南碌君是个人渣，又完全听不懂也不想去关心南碌君所讲的那些领主间社交和派系之间争权夺利互相卡位竞争的龌龊，赵开阳只能礼貌性地点头，心里却十分厌恶。赵开阳不怎么接话，南碌君一个人讲着讲着没什么意思，最后拍了拍赵开阳的大腿，挤眉弄眼地不知道在表什么情，总算结束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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