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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我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故人的脸。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已远在天边。有的坟上青糙葱葱郁郁，有的人世浮沉苦苦挣扎。

&ldo;放开他吧。&rdo;亚当的身影出现在凯西身后，声音低沉嘶哑，非常缓慢：&ldo;凯西，他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给他个痛快吧。&rdo;

凯西茫然的松开手。

地面之上的白光乍起，那是维序者开启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空间传送阵。

一股吸引力迫使我不由自主的往下坠。毒龙巨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缓慢的渐渐下沉。这个时候它好像从晕眩状态中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再挣扎已经来不及了。空间阵白光大盛，就仿佛海啸浪cháo滔天而来，铺天盖地吞没了它山峦一般的庞大身体。

在被白光淹没的最后一秒我睁开眼，看到远处的亚当&iddot;克雷。他悬浮在空中的样子就像一只被吊死的鸟。

那是我最后的映象。

随即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7、第7章

我没有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恍惚听到很多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很多模糊的人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纷纷惊叹着：&ldo;哦买糕的！&rdo;&ldo;哦买地儿！&rdo;

我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又慢慢睁开。

大雨瓢泼而下，毫无遮挡的打在我脸上、身上。我躺在大街边上，满身是血，狼狈不堪，连动一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缓慢向周围望去，自由女神像在向我亲切招手。

亚当&iddot;克雷的空间传送术精妙绝伦‐‐在无限个可能降落的地点里，我被随机传送到了人界著名大都市纽约，并且安全着陆，毫发无损。

这个机率差不多相当于你一辈子都没买过彩票，偶尔在大街上捡到一张，结果中了五百万大奖。

我在警笛由远而近的呼啸声中再次昏了过去。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阳光温柔仿佛母亲的眼波。糙地上的白鸽咕咕叫着，蓝天之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ldo;哥哥哥哥，小胖打我！小胖说我是野孩子！&rdo;

&ldo;他们都不理我！都欺负我！&rdo;

&ldo;还说我们没爹娘，没人要！&rdo;

&ldo;哥哥哥哥，你帮我打回来！&rdo;

……

&ldo;哥哥，你会一辈子保护我吗？&rdo;

……

&ldo;哥哥，我们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吗？&rdo;

……

&ldo;哥哥，从今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rdo;

我曾经应许别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诺言，只可惜到头来，仿佛梦中白驹过隙，醒来后茫然若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曾经说过的话，发过的誓，看过的风景，吹过的流云，都在那一刻离我远去，永远永远的不再回头。

其实我本意不愿选择背叛，只是当时别无它途。

&ldo;六十七个小时三十五分零八秒。&rdo;亚当&iddot;克雷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ldo;从你掉进空间阵开始到我找到你为止所花费的所有时间。&rdo;

我睁开眼睛，首先跃入眼帘的是破旧漆黑的屋顶，狭小的看守所房间里站满了荷枪实弹的白人警察。亚当&iddot;克雷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亚当不穿维序者制服黑袍，不知道谁帮他找了人类男性衬衣、西装和领带，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并且精明有加，就像个身经百战的变态律师或谈判代表，把獠牙全藏在了笑不露齿的嘴巴里。

我想坐起身，但是稍微一动就放弃了。两个医疗组成员全身隐藏在漆黑的兜帽斗篷里，就像无声无息的黑乌鸦一样，正一左一右的帮我接起全身骨头。咔，咔，咔！我清楚的听见自己大腿骨正发出哀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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