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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第1页）

&ldo;你这护卫刚才是不是瞪我了?&rdo;霍毕瞥见，问。

&ldo;霍将军看错了。&rdo;

不可能!霍毕心想，也不知道这小护卫到底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从在江南时起就对自己爱答不理，间或横眉冷对。

&ldo;霍将军有话可以讲了。&rdo;裴晏不欲在这上面纠缠，问。

霍毕闻言，又叹了一口气，他没说自己为什么叹气，反倒是提了一个问题。

&ldo;裴晏，你说你裴氏世代只忠君上，做纯臣。那么我问你，不论御座上的人是何等品行能力，你都一概而忠之吗?&rdo;

裴晏去拿公文的动作顿住，他看向霍毕，声音清冷道：&ldo;霍将军何出此言?&rdo;

&ldo;若主君刚愎自用，德行不修……如此，也值得效忠吗?这样的&lso;忠&rso;与&lso;愚&rso;又有何区别?&rdo;霍毕追问。

&ldo;自是不能一概而论的。&rdo;裴晏轻轻一笑，说：&ldo;裴某忠本心，忠明主，忠江山社稷，天下苍生。&rdo;

霍毕盯着裴晏良久，忽然说：&ldo;你那时，究竟为何要离开太子殿下与阿璃?&rdo;

裴晏一僵，以为霍毕已经发现了端倪，刚想要坦白一部分事情，就听见霍毕继续说：&ldo;若我是你，绝不会在那种时候离开她。&rdo;

这个&lso;她&rso;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裴晏的脸冷了冷，然后不阴不阳地说：&ldo;我自然是比不上霍将军的情深意重。&rdo;

出乎裴晏意料的，霍毕这一次没有跳起来反驳，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定格在了红上面。霍毕挠了挠头，半是赧然半是炫耀地说：&ldo;你不知道，我们此次前去江南遇险，她豁出性命救我，我自然是要报答的。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lso;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rso;。&rdo;

裴晏：&ldo;……&rdo;

裴晏手中还有大把的公务需要处理，此刻看霍毕这兀自开心又烦恼的模样，觉得刺眼，很想开口送客。可谁知霍毕却还没说够，&ldo;你不知道，萧璃这个人……&rdo;霍毕一脸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的表情，&ldo;从前她曾经说过，她仿若是在绝壁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却因为有太子殿下将她与深渊阻隔，所以从未害怕过。&rdo;

霍毕把萧璃曾与他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道：&ldo;我一直以为，她言下之意，是太子殿下于明枪暗箭和刀光剑影中保护了她，如今才发现，其实……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rdo;你若是知道她到底有多好，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ldo;我明白。&rdo;裴晏却这样回答，仿佛是在赌气一般。

&ldo;你明白什么?&rdo;霍毕不以为然。

&ldo;我明白，太子殿下对于她真正的意义。&rdo;裴晏轻叹一声，说道：&ldo;这世间多少人，在两相为难之时，都会弃道义，都会违本心，还美其名曰，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殊不知，一步错，步步错，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无法回头了。&rdo;

霍毕一愣。

&ldo;而太子殿下，以他的言行，他的道义，他的坚持，甚至……他的性命，为殿下画下了一道擦不掉，抹不净的底线，一道要她永生坚守，不可越雷池一步的底线。&rdo;

万事皆有捷径，可走了捷径，总要放弃些东西。尤其殿下，以她的能力，想闹得洪水滔天，叫人永无宁日，实在是一件太过容易的事。破坏从来容易，守护却最为艰难。

不说别的，只说眼前人。裴晏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霍毕，想着，以霍毕如今的情形，怕是殿下说一句要反，他就能带着北境军跟着殿下反了。

想到这里，裴晏自嘲一笑，自己同霍毕，又有何区别。

&ldo;裴晏。&rdo;霍毕忽然说：&ldo;其实你是愿意帮阿璃的吧。你既忠于你的天下苍生，就该知道这个天下不能落入萧杰的手中。&rdo;

裴晏不语，算是默认。

&ldo;那现下这情况对阿璃如此不利，难道你就不该想想办法?&rdo;霍毕倾身，凑近裴晏，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