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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立场是什么呢?柳嘉米扪心自问,我到底是作为什么角色来面对芝麻的呢?
咕噜咕噜,狗说了点梦话。芝麻睡得可能有点热,伸开了脚,顶住了帐篷的边。
过一会,狗醒了,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她毛茸茸地爪子扒拉了一下,没扒拉到柳嘉米,有点茫然地睁眼看了一下。
芝麻睡得迷糊,黏糊糊哼唧唧地难得撒娇:“嘉米……”
柳嘉米突然怔神,温柔地将小狗的脑袋抱起来,放到自己怀里。芝麻喜欢和她贴贴,钻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一会,又睁眼说:“嘉米怎么没有睡呀。”
她心慢慢软下来,摸摸芝麻的头,说:“芝麻,以后……你会想过和别人住吗?或者是和别的狗狗一起玩。你想过这样的事情吗?”
她问得好突然,芝麻睡得迷糊,懵懂地看了她一会,肯定地说:“想过呀。”
芝麻说:“花花问我,有空要不要回去老家看看。虽然妈妈已经没了,可能我的爸爸还在那里,所以我有时候会想,回去,会怎么样?”
“会想要和家里人一起生活吗?”
“想过哦。”芝麻有点困,眯着眼睛说,“可是,虽然狗狗是很好……但是毕竟大家都长大了。我又不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
“那其他的狗狗呢?”
芝麻就笑,说:“花花和蛋黄都是好人!可是……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呀。蛋黄要回家的,花花要出去玩的!我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不知不觉,柳嘉米甚至觉得芝麻比自己成熟多了。
也许说,狗狗的思考方式不一样,可是已经很成熟。她在那想东想西的时候,芝麻爬过来,用尾巴拍她的脚背:“嘉米会,想要去我的家乡吗?”
她就笑:“如果有机会的话。”
狗狗就笑。过了一会,她很轻很轻地说:“……那就好啦。”
柳嘉米第一次从狗的身上察觉到很难以置信,又轻微的悲伤。她总是觉得芝麻是很笨的,或者说很憨厚的——至少从未有过这种轻巧又细微的感觉。
可是芝麻叹了一口气,又乖乖沉下脑袋去了。
她忽然地寂寞,抱住芝麻的脑袋,说:“其实我也很希望芝麻回家……芝麻无论怎么样,都不是自愿来这里的。也许那边还有挂念你的狗狗,可是我会想芝麻的。”
她确实会舍不得芝麻的。
芝麻却有点不高兴:“我想和嘉米在一起。”
她突然地顿了顿,用一种柳嘉米从未听过的语调说:“嘉米。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在一起……如果不是嘉米希望的那种,在一起,也可以一起住吗?”
柳嘉米张开嘴来。
柳嘉米什么也说不出。
芝麻比她想得更要成熟。她从未想过,或者有点不去想芝麻当她是依恋对象,甚至恋爱对象这件事。可是狗比她想象得要知道得更多。芝麻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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