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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é端着咖啡,心烦意乱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ldo;rené,沥川为什么老想吐?今天他都吐了两次了。&rdo;
&ldo;alex每天都要吃一种药,那药对胃刺激挺大,所以老想吐。此外,他还很容易疲劳,动不动就犯困。&rdo;
我想起了以前他每天早上吃的那种白色的药丸:&ldo;是那个增强骨质的药吗?&rdo;
&ldo;不是。&rdo;
&ldo;那药能不吃吗?&rdo;
&ldo;不能。不过他可以再吃phernergan。&rdo;
&ldo;phernergan?&rdo;
&ldo;一种止吐的药。也有副作用,会降低血压,他容易昏倒。&rdo;
我抽了一口凉气:&ldo;那他岂不是天天都想吐?天天吃不下饭?&rdo;
rené苦笑:&ldo;你说得没错。alex挺顽强的,吐了吃,吃了吐,一天吃无数次饭,所以,他看上去还不是很瘦,是不是?不然早成白骨精了。&rdo;
&ldo;rené,&rdo;我说,&ldo;沥川这样子我挺不放心的,今天晚上,我得在这里陪着他。&rdo;
&ldo;这……alex不会同意的。&rdo;
&ldo;alex睡着了。&rdo;
rené想了想,说:&ldo;那好,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回隔壁读资料,有事你来敲门吧。&rdo;
送他到门口,我又问:&ldo;看样子沥川的病根本没好多少,为什么你们又要回北京?留在瑞士不是更好吗?在北京事儿多,他不得休息。医疗条件估计也跟不上。&rdo;
&ldo;一家子人都反对他来,是沥川坚持要来的。&rdo;
罪过。沥川回来,是为了坚守自己的诺言。可是,这个傻子,诺言不应该比许诺的人更重要啊!
我急忙说:&ldo;那我劝他吧。&rdo;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ldo;不用劝了。安妮。沥川不打算回瑞士了。他说,他喜欢北京,会永远留在这里。&rdo;
说这话时,他的嗓音微微发颤。还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把门关上了。
沥川睡着了,蹙着眉,身子卷成一团,很安静。
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八点,他以前一般十二点才睡。我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条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他动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
沥川极爱干净,不洗澡就睡觉,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何况今天他还吐了两次。我去洗手间换了一条毛巾,解开他的睡衣,轻轻地替他擦身子。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一直蹙着眉,很疲劳,很虚弱,缓缓地呼吸着。有时候,他的手指会忽然抖动几下。有时,抖动的是睫毛,好象要醒过来的样子,终究力气不济,双眼沉沉地闭了回去。他的小腿一直是冷的,我用热毛巾敷了很久才热起来。
做完一切,我把床头的台灯调到最暗,握着他的手,在一点幽光中,默默地凝视着他。沥川睡得更沉了,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他的脸异常平静,带着一丝微笑,好像正在做一个好梦。
三点钟的时候,沥川开始在床上翻来翻去。我跑到客厅去倒牛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钟,接过牛奶,诧异地问:&ldo;小秋,你怎么还在这里?&rdo;
&ldo;我怕你还吐,在这里陪着你。&rdo;
他抬头四处地看:&ldo;我……又吐了吗?&rdo;
&ldo;没有,你一直睡着,睡得挺好。牛奶别喝得太急,小心又吐了。&rdo;
他坐了起来,坐不稳,得一只手臂撑着。我找了一只枕头垫在他的腰下。
&ldo;你……一直都在这里吗?&rdo;
&ldo;嗯。&rdo;
然后,他就问了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ldo;在这里干什么?&rdo;
&ldo;没干什么。坐着呗。&rdo;
&ldo;我们是几点钟回来的?&rdo;
&ldo;八点。&rdo;
&ldo;现在半夜三点。你干坐了七个小时?&rdo;
&ldo;当然也干了点别的事。&rdo;我狡黠地笑了笑。
他赶紧把手伸到被子里,发现自己穿着衣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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