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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陪着杨凡来到了酒店顶层的酒吧,两人各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品。这是B组的习惯,除了特殊需要,在执行任务期间是绝对不能喝酒的。
安娜坐在杨凡的身旁,看着一脸疲态的杨凡,柔声问道:“怎么了?还在想南非的事情吗?”
“嗯,是的。”杨凡点了点头。
此刻,他的心里非常乱,自从加入T3以来,他杀过的人肯定超过四位数,但那都是任务需要。而且,在他心里,他杀掉的每一个人都是“坏人”,所以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内疚感。
他时刻记着托马斯说过的话,雇佣兵只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无奈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这并不是生活本身。
杀掉李士朋和毛蕴菲,第一次让杨凡感觉到他的生活就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杀人。
虽然他有足够的理由杀掉他们,可杨凡似乎感觉到了杀掉仇人的那种快感,而且他居然还有些迷恋着那种感觉。
托马斯说过,这种在战场上能够通过力量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会上瘾。这种快感还会慢慢侵蚀一个人的内心,让他们喜欢上那种感觉,从此再也无法在离开唯一能够提供给他们这一切的战场。
想到这里,杨凡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拿起水杯将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光,酒吧的招待很自觉地又为他倒了一杯。
安娜将杨凡揽在怀中,轻声说道:“杨凡,你做得没有错!今天你虽然杀了李士朋和毛蕴菲,但没有人会怪你。我很明白,他们是那种在华夏不会受到法律约束和制裁的人。
你杀了他们并不代表你内心充满了暴力。相反,我觉得那恰恰是你的正义感。换做我,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我觉得,就算是换做托马斯,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杨凡微微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安娜永远是最了解他的人。
安娜随时都知道杨凡最关心的是什么,也总能够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安慰。让他在内心最冰冷的时刻能够感受到那能够融化一切的温暖,这种感觉是B组的兄弟们无法带给他的。
兄弟们带给他的是力量,而安娜带给杨凡的希望!他们都是杨凡最感激的人,是他生存下去最大的依赖。
杨凡安心地靠在安娜的怀里,此刻他感到非常的安全和踏实,轻声说道:“在我心里,有无数理由说服我自己杀掉他们是应该的。我并没有感到内疚,而是恐惧。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成为那种迷恋杀戮的人。今天,我的确感到了杀戮带来的快感,我怕——”
“不,不是的!”
安娜双手捧着杨凡的脸颊,说道:“那不是杀戮的快感!那只不过是你终于为你的养父报了仇,亲手杀掉了直接陷害你们一家的凶手为感到的轻松。
那只是一种释放,这种压抑在你心中积蓄得太久了,你需要将它们释放出来。只不过,你释放的方式是通过杀了那两个仇人而来,所以你不会迷恋那种感觉的。
杨凡,我了解你。即使在今天,如果有更好地办法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再伤害到别人,你都不会去扣动扳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基因也早已经深深刻在你的内心,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杨凡很从安娜的眼神里能够读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他不忍心看到安娜为了自己的事而劳心,握住了安娜的双手,微微一笑,一脸感激地说道:“安娜,我知道的。我没有那么脆弱,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倒下的!”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自从成为了雇佣兵,你克服了太多身体和心理上的磨难才走到今天,我对你充满了信心。
至于李士朋提到的,你永远都无法摆脱被人摆布的命运,那更是没有任何道理的。换做别人,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泰国事件当中活下来。
而你,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了阻止基因武器项目的核心力量,你已经改写了命运!杨凡,我为你骄傲!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英雄和奇迹!”
“谢谢你,安娜。”
杨凡将安娜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拥有了可以抗衡一切的力量。
他忽然松开了安娜,说道:“安娜,这次任务结束后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圣迭戈看看我们的房子,好吗?”
“我们的房子?”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看看我们的房子。”
两人又聊了一会,安娜看到杨艳走进了酒吧,正看向他们的位置。
安娜跟杨艳打了个招呼,随即站了起来,在杨凡耳边轻声说道:“你跟你姐姐好好聊聊吧,我先回房间去等你!”
安娜与杨艳点头示意之后就离开了酒吧。
杨艳走了过来坐到安娜的位置上,随口对酒吧招待说道:“麻烦请给我一杯与刚刚那位女士一样的酒!”
招待点了点头,将酒水递给了杨艳。
杨艳略显尴尬地旋转着桌上的酒杯,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怎么了,还在生姐姐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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