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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面具人（第3页）

“那您脸上的面具是怎么回事？”我继续问道，给了他第二块牛肉干。

面具人一口就把整块牛肉干吞了，流着口水嚼了半天，才指着神殿中央的巨石对我说道：“它们把大铁船开到了这里，让我说出战神胎的秘密，我说我不知道，他们就一刀一刀把我的脸给割掉了，还给我缝上了一块狗皮，我就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为什么没来给我送吃的？没有吃的我可就不管这些事情了，我得去找天上的战神了……”

杰克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对我说道：“你这么问是不会有收获的，你应该让他自己说，他的思维逻辑已经跟正常的人不一样了。”

我明白了杰克的意思，就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完了这包牛肉就是你的了，行吗？”

面具人看着大包的牛肉干，口水流了一大片，连忙点头答应。

我也把手指向了巨石，问道：“你就跟我说说关于这个战神胎的事情吧，知道多少就讲多少。”

面具人看着透明巨石里面的影子出了神，像是在回忆什么。我无法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只有耐心等待。过了良久，他才开始说话，但是他的思维确实有些混乱，而且还中间夹杂了很多跟我的问题本身无关的东西，因此我在这里我就不一概而论了，只把一些我从中分析出的主要信息写下来。这些信息量并不算少，但我必须如实记述，因为这些信息对接下来整个事情的发展产生了决定性的作用。

为了方便记述，我把所有的信息归纳为三类，其中第一类信息基本上是一些历史传说性质的内容，也是鬼头甸子世代相传的一个久远的故事，主要是讲了一场发生在远古时期的战争。

关于这场战争的内容我们中国人都不陌生，当年黄帝与蚩尤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后来人据此演绎出来的神话传说早已深入人心，也是在那场充满传奇色彩的大战之后，华夏民族开始有了以轩辕帝为祖先的说法。话说那场战争的最后结局是以蚩尤不敌黄帝而告终，蚩尤八十一兄弟全部被屠杀殆尽。

但是，流传在鬼头甸子的关于这场战争的最后结局，却是另外一个版本，其中和我们知道的最为不同的两个点是：

第一，蚩尤确实是战败了，但却没有死，而是在历经了中原大战之后不忍心继续目睹战争给众生带来的生灵涂炭，因此萌生退意，从此一路南下，最后隐居到了斑斓雪山腹地，而且还在这里做了很多事情，留下了很多生存痕迹，特别是那块见光能够发出七彩光芒的透明巨石，就是他当年留下的。

第二，当年的那场大战，实际上并不是轩辕和蚩尤两个阵营的地盘争夺战，而是三方阵营的战争。这个说法相当模糊，因为这在历史中并没有这种说法的记载，而在鬼头甸子口口相传的故事当中，当年蚩尤留下的信息是，蚩尤本身是和黄帝对阵没有错，可是蚩尤联盟最终却不是直接败给了黄帝的军队，而是败给了蚩尤所不知道的另外一种势力，但很奇怪的是这个势力在打败蚩尤之后竟然又跟黄帝阵营打了一仗，最后也败给了黄帝。

第二类信息是关于那块巨石的事情，这是面具人提到巨石的时候，我刻意引导他说出来的一些信息，而且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面具人提到，蚩尤乃是神人，长有铜头铁甲和紫磨金身，他来到鬼头甸子之后，不断教化当地的原始居民，还跟鬼头甸子的先人实现了通婚，留下了后人。这种说法相对具有现实意义，证据就是这座隐藏在山体空间里面的远古村落，是蚩尤的后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蚩尤的后人虽然具有神族血统，生来力大无穷，寿命极长，却也有着非常显著的弱点，那就是必须常年接触这块巨石才能生存，否则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衰老致死。所以鬼头甸子的居民从那时候起是分为两支的，一支生活在地下，一支生活的地上，只是生活在地下的蚩尤后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不断减少，特别是到了秦朝时期这里发生了一场入侵战争之后，拥有蚩尤血统的人几乎全部被秦军所杀。用面具人的话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具有蚩尤血统的人。

我又问他巨石里面的蚩尤神像是怎么一回事，面具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说只是小时候听村子里的老族长提起过，说这块石头真正的用处还有很多，但是早就失传了，老族长也是小时候听那个时代的老人们偶尔提到过，当年蚩尤大神留下了遗言，说这块石头能够使战神重临人间。也正是这个原因，鬼头甸子的先人在很久以前就把这处山体空间列为禁地，不允许外来人进入，也算是对这块巨石的保护。让面具人深信不疑的是，他认为巨石里面的那个影子，就是还没有幻化成形的蚩尤战神的真身，总有一天战神会破石而出，重见天日。

当面具人说完这些信息的时候，结合我对于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理解，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似乎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具有相似性和关联性的线索，但这些线索十分零碎，我在倾听的过程中无法分出精力把这些线索整理出来，因此只能继续听面具人讲下去。

第三类信息是发生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两架J国轰炸机轰炸了鬼头甸子不远处的一处山谷，那里是鬼头甸子的先民最早居住过的地方。在J国轰炸机飞走之后，进山打猎的山民发现了几个形状非常特别的地下凹陷，还有一些深不见底的大坑。好事的人爬到另外一座山上俯视这片山谷，就发现在山谷的中央位置，竟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鬼脸，其中有两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就是这张鬼脸的两只眼睛。

J国飞机在轰炸完之后便飞走了，从此也再没有飞机出现过，当地人认为这是蚩尤大神再次显灵，把J国人给吓住了。

第二件事情是在轰炸事件半年之后，一艘J国军舰突然出现在地下山庄附近的地下河道中，但因为山体空间里的地下河流水位无法支撑巨型军舰的随意游弋，因此军舰搁浅了。

J国人是怎么进来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到了地面上抓了很多山民进行审讯，还有一些J国士兵抓住了负责看守地下山庄战神庙的面具人。J国人的目的很明确，首先它们带着数不清的石头标本跟神庙里面的巨石进行对比，同时还逼迫包括面具人在内的山民说出鬼头甸子的所有历史传说和有关巨石的秘密。

山里的民众大多淳朴老实，哪里经受得住J国人的各种酷刑，最后虽然是极不情愿，可也终于三三两两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但是关于这块被称为战神胎的巨石到底有什么秘密，就算是看守神庙的面具人也说不清楚，因此J国人以为山民们使诈，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改变了施刑手段，竟然把山民抓到军舰里面进行各种人体试验。

很多山民都被活着解剖，J国人把各种石头埋入了山民的体内。更加残忍的是，J国人还把很多山民的肢体截掉，转而接上动物的肢体。面具人脸实际上就是被J国人缝上了一张从狼狗身上剥下来的狗皮。

可是尽管这样，入侵的J国军队对于巨石的秘密还是一无所获，因为这些山民根本就不知道这块石头到底能做什么。最后，J国人也放弃了，开始想办法把这块巨石往军舰上搬运。但是离奇的事情却再次发生，就在J国人用枪逼迫着山民挪动巨石的时候，忽然之间，从山体空间的各个角落里飞出了数不清的巨大蝙蝠，这些蝙蝠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如猛兽一般前仆后继扑向了J国士兵。

这件事情的结局是J国士兵在蝙蝠和山民的双重进攻下全部被杀死了，只留下了那艘铁甲战舰一直见证着这段历史。

在整理完所有的信息之后，我把整包牛肉干交给了面具人，看着他说道：“你放心，那场战争我们打赢了，而新的战争我们也不会输，打扰了！”

然后我又对杰克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暗处么，那你肯定知道阿来去哪里了，带我去！”

杰克答应了一声，早就等不及了，率先走出了石门。我跟在后面，当我走出神庙的那一瞬间，听到身后的面具人忽然变了一种语气，对我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即便是你们找到了蚩尤真身，那也无法活着离开战神当年布下的天罗地网，我劝大家还是遵守约定，使得尘归尘土归土。”

“什么约定，什么蚩尤真身？”我感觉面具人的这句话除了有些晦涩难懂之外，隐约中还好像有另外一些非常奇怪的信息。

可当我回头看向他想问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而整个神殿内也完全没有他的踪影。我看到一大包牛肉干被扔在地上，想不通他是恢复了正常人的意识，还是说之前的半疯癫状态都是装出来的。

杰克在外面一个劲儿催我，说前面的路非常难走，要是想赶上阿来，就得抓紧时间，难道我是想错过所有的好戏吗？我本来还想到两边的副殿找找面具人的踪迹，不管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已经告诉了我关于鬼头甸子的大量的信息，那又为何到了最后跟我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想想就有些许不甘心。

可是反过来又一想，就算我找到了这个人又能怎样，他要是想继续跟我交流，就不会突然消失，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隐藏起来的人，似乎大可能。而且杰克说得对，如果不想跟阿来失踪后所发生的事情严重脱节，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他。

杰克端着枪走在前面，不断观察着四周，快要走出地下山庄的时候，他才放松了警惕。我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当我们拐出山庄之后，我看到在不远处的河边，散落着十几具穿着冲锋衣的人类尸体，这些人都是被利器所杀，大部分身首异处。

我就近走到一具还挂着头颅的尸体旁边，跟杰克借了一把刀，小心在尸体的脸上划开，感觉如有割在橡皮上一样，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尸体就是那些易容冒充山民的J国人。而且看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都是被人用刀砍出来的。这不像是阿来的动手风格，因为如果是阿来干的，这些人死得会更干脆一些，所以我推断是佐佑杀掉了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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