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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帧笑的更得意了:“我都说过了,室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可你这袜子……”谢襄捏住鼻子,伸手将那团东西拎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特殊的个人爱好的!”顾燕帧的眼神里闪着精光,还想说什么的谢襄顿时败下阵来,认命的提起鞋袜进了卫生间。
夜晚的水格外凉,手遭罪,鼻子也不好受。
等到收拾好一切,顾燕帧早就歇下了。谢襄嫌弃的甩着手,蹑手蹑脚的关了灯,爬上了床。来到烈火的第一天就这样的惊险与刺激中度过了,以后的日子里还有多少挑战在等着她呢?谢襄不知道,但她也不害怕。
“哥哥,你会保佑我的,对吧。”手中的相片坠子被轻轻合上、紧紧的握在手心。
归根究底,谢襄是幸运的。
而那些倒霉的人此刻都在训练场跑着圈。
月亮又大又圆,如水般的倾斜下来,照在这静谧安详却又烈火涌动的校园。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隐隐泛着青黛色,薄雾低垂,将整个烈火军校都笼罩在轻纱里。
花坛旁,昨日受罚的学员们还在歪七扭八的酣睡着,昨日的体罚令他们疲惫不堪,即使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年轻人们仍旧睡得香甜,微微的鼾声混合着些许咂嘴声一同飘荡在校园中。
郭书亭提着酒瓶,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的在校园里走着。他身上仍旧穿着昨日那身旧衣服,衣襟半敞,胡子拉碴,应当是彻夜饮酒,一夜未眠。
尖锐的鸣笛声自郭书亭身后传来,他微微侧身,那车便擦着他的肩膀一路绝尘而去,直到教学楼前才稳稳停住。车轮卷起的阵阵尘土扑面而来,郭书亭毫无防备的呛了一脸的灰,弯着身子直咳嗽。
车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双墨绿色的军靴,然后是挺阔的军装,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那一张刮得干干净净的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老吕。”郭书亭叫了他一声。
吕中忻连头都不曾回一下,整了整军装的衣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随后便向教学楼走去。当吕中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学楼的门口时,刺耳的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谢襄猛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就冲向了洗漱间,今日是开学的第一天,又是吕中忻授课,一定不能迟到。
卫生间内水流冲洗的声音吵得顾燕帧频频皱眉,随后翻了个身咂咂嘴继续睡了。
“良辰,你起了吗?”门外传来黄松的敲门声。
“来啦来啦!”谢襄一边提着鞋子一边蹦蹦跳跳的走向门前。
听着“嘭”的一声关门声,顾燕帧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用被子裹着头继续睡了。
因着今日起的晚,谢襄与黄松皆是匆匆吃了一口早饭便赶到了训练场。
日光强烈,晃的人眼睛生疼。
经过昨日的体罚,学员们都已经见识过吕中忻的狠厉,没有一人敢乱动,全都乖乖站好的等着训话。
“今天的报纸都看了吧?”
他一开口,谢襄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如今,德国和日本在山东开战,国家形式更加危急,可是北平政府和南方革命军却迟迟没有动作。
人民怨声载道,纷纷向政府提出抗议。
可是,抗议也是无用,军队既无装备也无人才,真到了需要打仗的时候却只能龟缩不前,任由山东战火连天。
今日是山东,明日就有可能是奉安,后天北平也有可能沦陷,当今这个世道,道义公平全都是无稽之谈,只有强硬的拳头、坚实的炮火才是谈判的资本。
“国家势弱,所有的谴责与抗议都无济于事。我能交给你们的只有手里这把枪,我会让你们经历最残酷的训练,我要把你们打造成最精锐的尖兵,在未来的战场上,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人民!你们有信心吗?”
“有!”
“大点声!”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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