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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雾寻和白伊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大课间。
白伊在前面走,周雾寻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
从厕所回来的彭星月一看到白伊就立刻跑到了白伊的座位旁。
她关切地问:“一一?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白伊本来稳定的情绪,在听到好友关心地询问时又有些失控。
她强忍着要哭的冲动,摇了摇脑袋。
怕彭星月听出什么端倪来,白伊没敢说话。
彭星月轻蹙眉,还是有些担心,又问:“他们说你的志愿出了问题,改了吗?”
看到志愿被改掉的那一瞬的慌乱和茫然霎时再一次将白伊席卷,几乎要让她窒息。
人总是很奇怪。
明明已经平复了情绪,可是一旦有人关心安慰自己,就瞬间觉得无比委屈。
此时的白伊就是这样。
彭星月简单地问了两句,她才消解下去的委屈突然有涌了上来。
眼泪不听话地从眼角滑落,白伊转过身,抬手抱住了站在她座位旁的彭星月,把脸埋进彭星月的胸前。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却还是有零星的抽噎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彭星月急忙搂住白伊。
听到白伊哭的这么委屈难受,她眉心拧紧,担忧地问:“一一?一一你到底怎么啦?”
“你别吓我啊,”彭星月的眼眶也开始泛红,她一边安慰白伊一边克制情绪,带着哭腔说:“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话音未落,彭星月也跟着白伊呜呜哭了起来。
周雾寻和何颂在旁边有点傻眼。
何颂拨了下彭星月,嗓音压低地温声道:“星月,你哭什么啊?”
彭星月没好气地回:“你管我!看一一哭我难受不行啊!”
何颂无奈叹气,递了张纸巾给她。
彭星月接过来,只拿在手里,也没用纸巾擦眼泪。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问怀里的白伊:“一一你的志愿没有问题吧?”
白伊摇摇脑袋,带着颤意的声音闷闷地传进他们耳朵里:“改回来了,没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彭星月吸了吸鼻子,轻轻拍着白伊的后背安抚她:“志愿没问题就好。”
周雾寻垂眸盯着背对着他被彭星月拥着的白伊,有那么一瞬,他在想——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她哭得那么委屈难过,是不是也很想有个人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轻声温柔地安慰安慰她。
杨其进耐心温和地跟白伊的父母聊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让这对父母意识到了他们在教育孩子方面存在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作为长辈,我们能为白伊做的,是做她的港湾和后盾,在她疲惫或受伤时,给她一个绝对安全的栖息地让她放松休息,而不是提前帮她规避掉人生中的所有风险,始终把她护在羽翼之下。”
“那样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
“她该吃多少苦,该受多少累,那都是成长的一部分,是生活馈赠给她的各种人生经验。”
结束了谈话后,伊君婉和白骏毅从杨其进的办公室出来。
离开学校前,伊君婉让丈夫陪她去了教学楼。
夫妻俩到13班门口时,就看到女儿抱着她的好朋友,俩姑娘在一起哭。
伊君婉的眼眶登时通红。
她脑子里不断地响起一一在老师办公室控诉他们的那些话,忽而觉得很愧疚。
她好像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让女儿对她有这么多的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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