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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雨夜杀人夜 十八 武城终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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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双目一睁，体内气息瞬间流转三周，奔腾的气息朝着右手流去，右手握住的刀不安分地在刀鞘中响，好似饥肠辘辘之虎欲从牢中挣脱噬人来大快朵颐，“还不到时候。”李贵心中默念，如此时刻，连张口说话的空隙都不想被抓住。

“莫参玄”在地面留下数个似梅花的足印，隐约呼应，足印随着“莫参玄”的前进不断变深，而“莫参玄”的身影也越发难以捉摸，而李贵只是静静地在原地等待，注意力大部分集中于自己脑海中，放任自己仅存的本能控制身体，当然还有置于右手的耳朵会帮助他。

突然，李贵身影移动，无预兆地侧过身体，尖锐的风声划过耳畔，带动着空气刺破他仅存不多的衣服，而他的腰部也多了一道爪痕，血液从伤口压出，散在空中，有那么一颗血珠附在了“莫参玄”的身上，却在一瞬间被甩开，留下一道淡淡的腥味。

“莫参玄”刚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而后笑容僵住，从背后传来锋锐至极的感觉，李贵刀尖正穿过那短短的距离贴近他的后背。刀锋未至，而他的后背却是一片冰凉，内脏隐隐有被刺穿的感觉，并且交织着李贵灼热的目光。

“莫参玄”心神一定，在毫无借力点的空中奇迹般扭过身子，但听见李贵吐出“来不及”三个字，他不明所以，而后瞳孔放大，在他的视野中，李贵手中的一柄刀幻化出无数个飘浮在空中的骷髅恶鬼长大他们空洞的嘴挥舞着泛着青光的刀冲向自己。

见到这一幕，“莫参玄”却是笑起来，伸爪撕破这一切，天地间再现李贵和他那柄刀，只是气势不如之前，“莫参玄”似乎又提一口气，能有余力说话“用幻觉对付狐狸，可不是什么好念头啊。”话音刚落，“莫参玄”感觉一阵剧痛从自己柔软的腹部传来，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死死把匕首按在自己腹部的男子，满眼的疯狂和自信，“原来方才那幻觉也是假象啊，真是后生可畏吾衰矣，单是那双层幻觉还赌我一定回头的勇气，这些东西，我从自己的脑中剔除了都不知有多久。”

他将双爪幻双手，轻轻搭在李贵那对青筋爆出显得格外狰狞的手上，如同那些临终老人倚靠在床头轻抚自己跪侍在床边人的手一般，只不是他是轻抚着面前那个方认识不久的男人，他缓缓地落地，笑道：“年轻人，可以放手了，你用耳朵刺中后，没感受到我的生命正在被这把誉为不详的匕首渐渐夺走吗？”

李贵仍是不肯放手，即便是从小耳上传来的温热似水流般的东西一直源源不断地流进自己的身体，充盈着自己已经被刚才看似简单的两招榨干的身体。力量逐渐回到李贵的身上，而“莫参玄”感觉从自己的双手上传来的力量又重了几分。他再次吐出一口血，散在李贵的衣上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他将手缓慢上抬，如同蜗牛移动般一点点触摸到李贵的脸，那力度是如此柔弱，仿佛一阵清风，让李贵都没有阻止他的动，而“莫参玄”身上的毛发一点点褪去。

“莫参玄”将他的脸摸的一清二楚，连那道疤痕反复摸了几遍，最后那张毛发都掉光显得格外难看的狐脸扯出一个勉强算是笑脸的表情：“真好，像你这样不给别人一丝机会的人真是世间少有啊。那些大放厥词之人总在阴谋快得逞之际享受片刻欢愉之后被那些心存正义的人打倒，成为他们日后传奇的只言片语，人们提起总会说一句“哦，就是当年那个使出阴谋诡计被谁谁英雄打败的家伙”。如今我也是如此，只不过你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

“莫参玄”将手指下移，指向李贵的心脏，点了点：“为了要活命。”

李贵眼神一冷，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再加三分，“莫参玄”脸色却变得好起来，双手握住李贵的双手。

一股大力从眼前将死之人传来，李贵被推开三步，眼神中充满着释然，“原是最后一股气吊着你让你做出如此举动。”李贵淡淡地说道，“那如今我倒是有兴趣听你说话了。”说罢用手指抹去匕首上的血迹，轻轻敲击着匕首，匕首发出的声音被雨声笼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也不必用耳朵来探知我是不是留着什么东西对你造成威胁。”“莫参玄”恢复了原先富贵公子的模样，笑起来，摊开手，李贵发现“莫参玄”留在足迹上的力量渐渐消失，才放下心来，只不过还将匕首握在手中不肯放下最后的警惕。

“莫参玄”笑容更盛，“真好啊，一直保持警惕，不管自己是不是掌握着优势，这样才能让你活下去。没错啊，像你这样的人，但凡尝过隐身在黑暗中的滋味绝对会渴望在阳光下感受炽烈和痛快呼吸，心中自然会产生，凭什么他们可以光明正大，而我只能像只老鼠见不得光，只在夜晚起舞，亮出自己锋利的獠牙，因而便会去想反抗。只是可惜啊，第一次带你进入那个世界的人可没安什么好心，他让你眷恋那世界的力量但只露冰山一角给你，让你不知觉沉溺进入而且不断深入，即便你有意识在挣扎……”

“莫参玄”的话语让李贵的呼吸急促起来，随后的一句话更是像千斤巨石砸在了李贵心头：“我说的对吧，许先生最疼爱的六弟子，王年，绰号寸舌。”

李贵立马伸手掐住“莫参玄”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快回答我！回答！”

“莫参玄”一脸着迷的看着他，“真好，这个表情，要是我还能活下去，没准你这样我会跪在地上吐出一切祈祷上天你给我一条活路，”他摊开手“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希冀一个将死之狐告诉你什么。”说罢，他长笑，笑声震动天地，而后渐渐停止，最后用着最小声的言语对李贵说道：“当真以为自己有足够实力？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李贵脚下一个踉跄，放开了“莫参玄”的尸体，双手插入头发中，搅的头发一片混乱。他跪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二夫人，三夫人他们都在厅堂等您去，奴婢被派来通知您。”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却被惊得坐到在了地上，一直低头走路的她如今才发现，二夫人原来的院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而在废墟上并排躺着两只狐狸，一只三条尾，一只五条尾。

她坐在地上，直到另外一人被等得不耐烦的夫人们派来，她才失声叫出，划破这雨幕，惊动了整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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