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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家里的厨子为了过年做了些萝卜糕、核桃苏之类的，窦昭让段公义给陈嘉带了些去，算是安抚他有些浮躁的心，又用礼盒装了些送到了猫儿胡同、槐树胡同和蒋骊珠等人府里，至于祖母那里，她带着元哥儿亲自送了过去。祖母高兴极了，抱着元哥不放手，吩咐红姑：&ldo;你派个人去趟静安寺胡同，让七老爷下了衙就过来吃饭。&rdo;然后对窦昭笑道，&ldo;他最稀罕元哥儿，让他也过来看看，解解馋。&rdo;窦昭不由得再次感激宋墨。他把祖母安排在这里，祖母果然不像在真定的时候，就算跟她住在一起，也好像是在做客，很少轻易表露自己的看法，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发号施令了。她笑盈盈地应&ldo;好&rdo;。元哥儿却不耐烦地扭着小身子要到屋外去玩。祖母满脸笑容地哄着他：&ldo;我的乖乖，外面冷，等开春了，太婆领着你种豆角。&rdo;窦昭听了哈哈大笑。元哥儿也跟着母亲咯咯地笑。一时间屋里像春暖花开似的，温暖中带着几分热闹。笑容就从祖母眼中一直溢到了眉梢。两人就在炕上摇拨浪鼓和元哥儿玩。元哥儿开始还安静地听着，很快就不耐烦地去抓拨浪鼓，窦昭把拨浪鼓递给了他，他想学着窦昭的样子摇拨浪鼓，又摇不响，扁着嘴就把拨浪鼓丢在了炕上。祖母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fèng，&ldo;哎哟&rdo;道：&ldo;这可是随了谁的脾气？一点委屈也受不了。&rdo;窦昭笑道：&ldo;肯定是随砚堂。&rdo;祖母打趣她：&ldo;你以为你小时候的脾气很好吗？&rdo;窦昭有些意外，奇道：&ldo;我小时候您见过我？&rdo;&ldo;当然啊！&rdo;祖母从不把在窦家受的委屈放在心上，也不忌讳说这些事，&ldo;我听说你出生，就换了件粗布衣裳，跟着送菜的婆子悄悄地去了正院。你母亲知道是我，特意让人把你抱出来给我看了一眼。后来我再去，她就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由着我和你玩一会。后来被你祖父无意间发现了，我怕他责难你母亲，就没敢再去。&rdo;又道，&ldo;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只要是尿片没有垫好或是把你放在c黄上的时候被子没有压好，你就不停地哭，把你母亲和你的ru娘哭得六神无主，要不是我，她们还找不着缘由呢！&rdo;说到这里，她老人家露出几分得意来。屋里就突然响起了宋墨的声音：&ldo;可见元哥儿的坏脾气不是随我了！我小时候可听话了，让躺着不敢坐着，让坐着不敢躺着，若是敢大声地哭，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rdo;&ldo;砚堂！&rdo;窦昭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过来，不禁眼睛一亮。宋墨已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恭敬地祖母行了个礼。祖母看见他过来，也非常的高兴，忙请他在炕边的太师椅上坐下，让丫鬟上茶点，并关切地道：&ldo;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衙门里没什么事吗？&rdo;元哥儿已经有些认得人了，宋墨又每天都抱他一会，他就在窦昭的怀里朝着宋墨蹿。宋墨笑着伸手抱了孩子，在太师椅上坐定，道：&ldo;从前做同知的时候，头上还有个都指挥使，事事都还有所顾虑，现在自己做了都指挥使，没人在头顶上压着，走动就方便多了。&rdo;祖母竟然一脸身同感受的表情点头赞同道：&ldo;是这个道理。&rdo;元哥儿又闹腾着要去外面。宋墨也怕风吹着孩子，抱着他去厅堂里看多宝阁架子上陈设的玉石盆景。祖母就不满地悄声对窦昭道：&ldo;砚堂过来了，你也不下炕迎一迎，哪有这样的道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不喜欢被人看重？你和砚堂的日子还长着，你别总仗着他对你好就端着个架子，时间长了，任谁都会疲的。&rdo;一席话说得窦昭尴尬不已。可再仔细一想，祖母的话却很实在。难怪别人常说&ldo;家有一老，如有一宝&rdo;。窦昭虚心受教，去堂屋里和宋墨一起带孩子玩。宋墨眉宇间果然多了几分欢快，低声地道：&ldo;你别担心，元哥儿和我亲，不会哭闹的，你多陪老安人去说说话，她老人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知心的人，你既然来了，也给老人家解解闷。&rdo;他从不称祖母为&ldo;崔姨奶奶&rdo;，而是随着晚辈称祖母为&ldo;老安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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