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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第3页）

而据叶雪烛所知，永嘉帝其实并不善作画。

不善作画却能画出这么好的人物画，皆因所画之人是自己此生挚爱的缘故吧。

楚宥将收藏在箱子中的画卷，一幅一幅拿给叶雪烛看。

这每一幅画上，画得都是江菱歌。

叶雪烛一幅一幅看过去，发现这画上所画的人物，虽然都是江菱歌，但人物的形象却都略有不同。

有的灵动活泼，有的则是沉静端稳。

画中的江菱歌一直都在变化。

从眉眼清澈，天真憨态，于百花丛中扑蝶的少女，渐渐变成神态悠然从容，拈花浅笑的妇人。

接下来，画中的江菱歌眼角爬上皱纹，两鬓开始斑白，接着头发花白，直至头发全白。

最后一幅画上，头发雪白的江菱歌，眼中带笑，神情安详地抱着一只花猫，倚坐在藤椅上，欣赏着眼前的满园春色。

叶雪烛知江菱歌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

画中，中年以及老年的江菱歌，都是不曾存在过的。

这皆是靠画师永嘉帝的想象，画出来的。

楚宥道：“父皇本想我母亲能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可惜母亲却因他落得个红颜薄命的结局。

父皇愧对我母亲，便想借这些画，为母亲补全她本该安宁的一生。”

“既说要补全，为何不将他自己也画上。他难道不想与你母亲厮守一生，白头偕老？”叶雪烛问。

得此一问，楚宥看着叶雪烛的双眼骤然发亮，他略显欣喜的说：“阿姐与我当真是心有灵犀，阿姐可知，我也曾问过父皇同样的问题，父皇他说……”

楚宥低头，望着画上满头银发的母亲，“父皇说他曾承诺要保护我母亲，不让任何人欺辱伤害我母亲，可他却没能做到。

父皇说他愧对我母亲，不配站在我母亲身边，才没有画上自己。

父皇说，若有来生，他希望还能再与我母亲相遇。

但愿来生，他不再投生帝王家，只是个寻常人，能与我母亲平常的相知相爱相守，平凡的度过一生。”

叶雪烛也低头望向画中神情恬淡的老人，语气幽幽的说：“倘若你母亲在天有灵，知你父皇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必定痛心疾首。

她深爱到愿为之牺牲一切，甚至性命的人，绝不应是一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昏君。

你父皇，的确不配站在你母亲身边。”

楚宥听了这话，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阿姐，你可愿听我说几句？”

叶雪烛点头，“你说。”

楚宥说：“我父皇纵然狠心无情，却也是真的有苦衷。

当年，萧太后无子，为延续萧氏一族的富贵荣耀，萧太后选中我父皇做养子。

说是养子，其实就是任萧家利用摆布的傀儡而已。

当年，为了名正言顺的将我父皇夺去抚养，萧太后设计害死了我的亲祖母。

事后，父皇得知真相，与杀母仇人反目，要为枉死的母亲报仇，这有什么错？

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有血腥的人，都不会再认贼做母，继续对杀母仇人言听计从。

还有淳王的事，父皇设计杀害淳王，也是逼不得已。

储位之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若父皇不对淳王出手，待淳王入主东宫，来日称帝以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父皇。

我父皇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先下手为强，我父皇也是无可奈何才……”

“阿宥！”叶雪烛实在听不下，愤而打断楚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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