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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内苑佳人愁不尽 边关过客恨无穷（第4页）

花彩凤怒道：“你是说他们该死吗？”

陆雪道：“他们该不该死，我却不知道。不过他们做错事，便该承受恶果。你为两个咎由自取的人报仇，便又做错了。”

花彩凤怒道：“你怎知我错了？他们待我很好很好的，他们死了，我难道不该替他们报仇吗？”

陆雪正色道：“他们待你好，即便他们是坏人，你也为他们的死感到难过。（花彩凤插嘴道：“我是很难过，但他们不是坏人。”）可因为他们是坏人，伤害了无辜的人，你怎能为有罪之人向受害之人报仇呢？”

花彩凤这一生浑浑噩噩，从未有人对她晓之大义，虽觉陆雪言语刺耳，又觉无可反驳，不由皱起眉尖，沉吟不答。

韩菁跟着说道：“世子是我杀的，这笔账你不该算到卫大哥和燕姑娘身上。我杀世子，是因为他命人杀了我义父。我杀他半点不懊悔，你要报仇大可冲我来！”韩菁杀刘辟非之时，周虎、花彩凤俱不在场，他们以常理推断，自是卫端、燕琳所杀，哪知忽然冒出一个韩菁来。

韩菁见二人面有疑色，当下将所遭完整复述了一番，说毕冷冷看向二人：“燕姑娘没打算杀刘辟非，是我要给义父报仇的。巫晏龙，卫大哥也没打算杀他，是他欲行偷袭，自食其果的。你们且说说，他二人是不是死有余辜？卫大哥和燕姑娘有无过错？”

周、花二人对当时之事只知大概，哪想还有这么多隐情。二人均想：“若她所言为真，那实是怪不得别人。”不同的是，周虎只是在心里想了一想，花彩凤却直言说道：“如你这般说，是大哥与世子错了，我与二哥也错了。”

韩菁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陆承先握住她的手，低声叹道：“菁妹，我竟不知你曾这般辛苦……”对上陆承先令人心安的目光，韩菁手心温暖，心中也渐渐温暖起来。韩菁不由报以一笑，心道：“我日后便不会了……”卫端见二人心意相合，既代韩菁欢喜，又不免触景伤怀，暗自神伤。

花彩凤想了想，说道：“既是我们错了，仇也不必报了。二哥，咱们走吧。”

归有期道：“你们不同八卦门一起么？事已至此，我们只好江湖飘零了。”

花彩凤道：“我不当他们是仇人，可也做不成朋友。”周虎也道：“四弟，后会有期。”归有期知道三姐性子甚为直拗，不谈报仇已是极好，二哥与之互相照拂也好，当下抱拳道：“后会有期。”

众人目送周、花二人走远，卫端说道：“菁妹，陆姑娘，多谢。”

韩菁摆手一笑，陆雪却冷冷道：“我为你说话，是因为你在这件事上没做错。”言下之意，自是他在另一件事上所行有亏了。

卫端心知陆雪起了误会，但他性子甚痴，倒盼着陆雪多替燕琳诘责他几句，如此也算消了他几分自责之心。

李刈见卫端不为自己分辩，生怕那位正直不阿的陆姑娘义愤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忙道：“二弟，你有什么苦衷，便对大伙说吧。大家总能见谅的。”

卫端不明所以，摇头道：“我没有苦衷。”

陆雪俏脸发白：“那你是向着这番邦女子了？”

卫端转目望向多洛莉斯，正巧儿她薄冰般的目光也射了过来，不由想道：“多洛莉斯常年为人耻笑，才这般孤僻古怪。我若当众拂她的面子，岂不更伤她的心？”也就缄口不答。

陆雪见二人眉目传情，这一下更是怒到极点，恨声道：“你们、你们知不知廉……”韩菁也看不过眼了，但碍着结义之情，委婉问道：“大哥，燕姑娘现在何处，长日不见，我对她颇为想念。”

“她？”卫端脸色微黯，“自然在魔音岛上。你去魔音岛，自然见得到。”

韩菁道：“那你呢？”

“我？”卫端微微苦笑，“我回不去了。”

韩菁皱眉不语，陆雪冷笑一声，锐声道：“你有冰雪夷女相伴，消暑烹茶，自然回不去。”李刈暗自好笑：“想不到雪妹也这般伶牙俐齿。”可见卫端一脸愁容，却又笑不出声来，暗道，“二弟绝不至当真负了燕姑娘，可我不知其间误会，该怎生排解呢？”一转眼，瞧见多洛莉斯，心中一动，上前揖礼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陆雪气道：“李大哥，你跟她这般客气甚么？”

李刈不及回答，归有期说道：“这姑娘也是当事人，问一问也是应该的。”陆雪一怔不语。李刈嗤地一笑，心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也算有人制得住雪妹的刚疾。”

多洛莉斯瞧也不瞧李刈，冷冷说道：“你又不是当真想知道我的名字，何必这般假客套？”

李刈微微一窒，心道：“怎地遇到的女子，个个刚肠铁口？”面上却笑道，“姑娘快人快语，那李某也不虚与委蛇。不知姑娘与我二弟如何相识，又如何一路相伴到了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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