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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入口。
吴雯以标准的教师着装,踩着高跟鞋站在这里,看着那已然离开的罗狄背影。
待到气息彻底消失时,她便转身离去。
只是刚刚转身,
她的手掌就被轻轻牵了起来,对面正是那玫瑰先...
夜风从B4层的裂口灌入,带着地下深处特有的金属腥气与腐朽的冷意。陈默的身体在我怀中轻得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碎玻璃堆里挤出的呜咽。他的皮肤开始泛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仿佛血液正悄然退离躯壳,流向某个不可见的终点。我死死抱住他,指甲掐进自己掌心,试图用疼痛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你说过……你会带他们回家。”我声音发抖,“不是用这种方式。”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个熟睡的孩子。“回家……不一定要有门牌号。”他喘着气说,“只要有人记得,哪里都是家。”
话音未落,整座疗养院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如同巨兽在梦中翻身。头顶的混凝土簌簌掉落,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来。那扇通往地面的楼梯已被塌陷的墙体封死,而四周墙壁上的监控探头却一个个自动亮起红光,像是一双双苏醒的眼睛。
>【系统广播:协议破裂。记忆逆流完成。备用通道开启。】
一道新的声音响起,不再是林昭华的冰冷语调,而是无数孩子交叠而成的低语:
>“谢谢你没有关灯。”
紧接着,整个B4层的地面向下塌陷了一寸,中央环形装置轰然解体,化作无数金属碎片悬浮于空中。那些曾连接孩子们大脑的线路自行断裂、蜷缩,如同死去的蛇蜕。而在每一条线路末端,竟浮现出微小的光点??有的是红色蝴蝶结,有的是破旧布偶,有的是一颗糖纸折成的小星星。
“那是……他们的记忆具象?”我喃喃。
“不是记忆。”陈默闭着眼睛,嘴角仍挂着笑,“是执念的残影。他们终于能放下了。”
就在这时,我的晶片突然剧烈震动,蓝光转为深紫,一股陌生的信息流强行涌入脑海。画面纷乱闪现:雪地里的小屋、母亲哼唱的摇篮曲、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向云层……这些都不是我的回忆。它们属于己五十八,属于戊四十四,属于那些从未留下名字的孩子们。
我猛地跪下,头痛欲裂,耳边炸开一阵阵童声合唱:
>“姐姐,你能抱抱我吗?”
>“哥哥,我想吃橘子味的糖。”
>“妈妈,我不是坏孩子……”
每一个声音都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却又遥远得像是穿越了几十年光阴。我捂住耳朵,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可我知道,此刻若闭上眼,便是背叛。
“别躲。”陈默忽然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每一个字,都是活过的证明。”
我咬破嘴唇,强迫自己抬起头。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原本空荡的大厅中,出现了数十个半透明的身影。他们穿着病号服,脚踝上还缠着电极带,但脸上不再有恐惧。他们在笑,在跳,在彼此拉着手转圈,像一群终于等到放学的孩子。
其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朝我走来,正是己五十八。他抬头看我,眼神清澈如初春湖水。
“你听见我了。”他说。
我点头,喉咙哽住说不出话。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纽扣,“帮我找到妈妈。她叫苏婉清,住在城南纺织厂宿舍三号楼。她说等我病好了,就给我做新衣服……我一直没穿上。”
我颤抖着接过纽扣,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却烫得像一块炭火。
“我答应你。”我说,“我一定找到她。”
他笑了,然后后退一步,身影渐渐淡去,最终融入空气中的一缕微光。
其他孩子也陆续转身,走向大厅尽头那道凭空出现的光门。它不高,仅一人宽,形状像极了童年记忆中的教室门框。他们一个接一个穿过,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仿佛只是去上一节迟到多年的课。
最后只剩下那个曾在照片阴影中出现的模糊身影。
他站在原地,始终没有靠近。
我认出了他??他是日记本里没写名字的那个孩子,是连编号都没获得的“零号试验体”。补衣人庚六十九曾在日志末尾提到:“最后一个孩子,连哭都不会了。”
我踉跄着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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