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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楔子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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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流的脚步停下来，帝王金冠在青砖上缓缓滚动，停在他的脚尖。

崔衔的咆哮余音不甘般回荡在敏汤神殿中，四下却静的可怖。敏汤山神高大庄严，石像将大半个宫殿遮盖，许多个脑袋瑟缩着靠在一起，他们恨不得如鹌鹑般将宝贝脑袋藏进胸膛，瞧不清楚谁是谁。但唯有神像前的一个羸弱女子，抱着看不见相貌的孩子，一双凌厉的凤眼遥遥与他对视，看起来倒是比疯狂的皇帝还要更像是这个王国的统治者。

寒江流微微颦眉，低头捡起崔衔的金冠，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金冠上的莲花，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杀了他，我任你处置。”

谢眠慌张的回头，得到崔晗一个安抚的微笑，她轻声道：“别怕，我们去给你父亲报仇。”

从她开口，便有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宛若锋针般扎在崔晗的身上。寒江流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琉璃眸子里不知藏着什么，倒影出朝他换换走来的女子身影与不容忽视的无喜神像。

崔衔听见崔晗在他身后所说，气的瞪大双目，狼狈的从蒲团上爬起来，两步就要上前去抓女人。他因为五石散而枯竭的身体几乎撑不住衣服，像尊恐怖的骷髅一样袭来，撕心裂肺的大声道：“崔晗！你这个野种！要不是我太子哥哥，你能活到今日——”

话未说完，便被身后的寒江流弯刀斩首，脑袋一骨碌倒在地上，肉身顷刻化作瘫软的一摊。寒江流满脸鲜血，侧首看向来人，轻声道：“宝儿，他死了。”

这次有凶神坐镇，任是帝王惨死，却仍满座寂静。

唯有谢眠吓得大喊出声，年幼的心中杀父之仇得报的快意与惶恐不安交织，几乎是求助般的看向抱住他的崔晗。崔晗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般的墨眸仍低垂在他身上，她没有阻止孩子看见鲜血与死亡，谢眠的惶恐不安就像流云般被她吹散。

寒江流接过手下递来的白帕擦拭溅到脸上的血珠，邪异的瞳孔微缩，弯刀则仍然握在手上。崔晗无动于衷，慢慢走过流淌着她同父异母兄弟鲜血的青砖之上，缓缓到达寒江流面前，半分不曾动容。他们二人目光相接，一时间默默无言。寒江流微微侧首，将视线挪到孩子跟前。

帝姬反应过来，将抱着的孩子放到地下，小孩便乖顺的站在一旁。

崔晗跪倒在寒江流面前。

这位曾经目无尘下的帝姬，双手摊开向上，白皙的额头贴地，静静说：“阿羯，是我对不起你。”

“请你放过我的孩子。”

崔晗弯下的脖颈如同待宰的羔羊，盈盈一握只要弯刀一勾便可夺取命。寒江流隔着沾满了崔衔鲜血的帕子捏住前者下巴，用力拽起她的上身，迫使崔晗向上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不复当年。两人紧靠在一起，铁锈味弥漫。

这位异域暴君眼带嘲讽，冷声道：“宝儿，当年我也是这样说的呀。”

弯刀抬起，冷星浮动。崔晗闭上了眼睛，迎接落下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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