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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应道,“但你要答应我,若我失控,立刻用净心血髓封我识海。”
“不要。”她摇头,“我要唤醒你,不是封印你。”
他沉默片刻,终是叹息:“随你。”
翌日清晨,桃林依旧繁盛,可空气中已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意。昨夜那场血契,似乎触动了某种禁忌,天地灵气变得紊乱,飞鸟绝迹,溪水浑浊。
两人收拾行装,带上陶刀、铜铃、桃花帕子与那枚藏着净心血髓的玉坠,踏上了北行之路。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越往中州靠近,异象越多。村庄废弃,田地荒芜,墙上刻满诡异符号,大多是“开”“门”“归”三字反复书写。孩童的玩具挂在枯树上,随风摇晃,发出咯吱声响,宛如哭泣。
第七日,他们抵达幽泉谷外十里处的一座破庙。庙中供桌倒塌,香炉碎裂,唯有一幅残破壁画尚存??画中一名女子立于巨门前,双手高举玉簪,身后跪着七名披甲战士,皆以刀刺心献祭。而在门缝之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尖勾着一枚铜铃。
沈眠盯着那手,忽然浑身发冷。
“这手……和苏婉儿的一模一样。”
阿念凝视良久,缓缓道:“这不是壁画,是预言。”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脚步声。
三人走入,皆着灰袍,面覆青铜面具,手中捧着漆盒。为首者声音阴冷:“奉‘守渊会’之令,取母血归位。交出阿念,可留沈氏一脉香火。”
阿念冷笑:“守渊会?不过是躲在幕后操纵幽门的蝼蚁罢了。你们也配谈‘守护’?”
“吾等侍奉的是秩序。”另一人开口,“唯有重启幽门,才能净化世间污浊。你是钥匙,也是祭品,无法逃脱。”
“钥匙?”阿念猛然掀开衣袖,母祭印记赫然跳动,“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我。”
“那是谁?”
他望向沈眠,目光复杂。
“是她。”
沈眠一怔。
“当年母亲封印幽门,并非单靠母血。”阿念低声道,“她以自身为引,将半数封印之力注入刚出生的婴儿??那个婴儿就是你。你的命格从出生起就被改写,八字藏煞,魂带禁纹。你以为你是偶然遇见我?不,你是被命运牵引来的。你才是真正的‘双生祭器’,与我共同维系幽门平衡。”
沈眠脑中轰然作响。
难怪她从小不怕鬼魅,能见常人不可见之物;难怪她修行速度远超同辈,却总在突破时梦见赤足女子吟唱咒语;难怪她的血能稳住他的魔息??原来她本就是另一半封印。
“所以……我们从未逃离宿命。”她苦笑,“我们一直都在它的掌心里。”
灰袍人齐声大笑:“既然明白,便无需挣扎。请两位随我们入谷,完成最终仪式。”
阿念突然笑了。
他解下腰间的桃花帕子,轻轻放在供桌上。
“你们想要仪式?”他抽出锈刀,刀身嗡鸣,“我给你们一场葬礼。”
刀光起时,天地变色。
第一人尚未反应,头颅已飞离脖颈,黑血喷洒墙面,竟自动组成一行古字:“**弑神者至,幽门当闭**”。
第二人结印欲逃,却被沈眠甩出符?,青光如网将其捆缚。她指尖点其眉心,低喝:“说!苏婉儿在哪?”
那人狞笑:“她就在门后等你们……你们很快就会团聚。”
阿念一刀斩下,将其劈成两半。
第三人转身欲跑,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钉在原地。庙内温度骤降,铜铃无风自响。一道纤细身影缓缓浮现??赤足,白衣,长发垂地,正是苏婉儿!
可她脸上没有肉,只剩森森白骨。
“阿念……”骷髅张口,声音空洞,“娘没死,只是……进了门。”
阿念浑身剧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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