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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ldo;林达明那一张呢？&rdo;

&ldo;林达明说，他原本也不认真收藏，解放前夕，他偶然发现，把它当作废纸撕毁了。审讯时，他直认不讳。他们作梦也想不到会杀头的。&rdo;

&ldo;为什么你不把这些真实供词记录在案，收到宗卷里呢？&rdo;

&ldo;丘逢清和柳从风不让我这样做。并警告我，不能对外人说，说了要杀头的。&rdo;林绮梦和盘托出。

冯坚和程德恭会心地点点头，他们心照不宣地已明白了真相。听了林绮梦的叙述，杨得时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这时，程德恭提出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ldo;为什么击伤、击毙敌人，有血迹而找不到敌人的尸体呢？&rdo;

&ldo;那些血并不是人血，是羊血。&rdo;林绮梦说出了真相。

程德恭神经一下绷紧，但他马上放缓声调，像聊家常般问：

&ldo;你慢慢讲，把所有情况说出来。&rdo;

林绮梦只好照事实全部招供。她说，丘逢清一到十三区，柳从风就到处宣扬丘逢清有&ldo;千里眼&rdo;的奇能，可是多次夜晚交火，就是抓不到、杀不到一个派遣特务。他们为不能打开局面而苦恼。丘逢清叫她到前铺镇找杀羊售卖的商户，购买新鲜的羊血，并强调这是军事机密，谁都不能说。每当她买回羊血，当晚交火，第二天一定发现敌人受伤的血迹。柳从风知道她起疑心，就对她说：这是故布疑阵，要把敌人引出来。

&ldo;他们怎信得过你呢？&rdo;冯坚插嘴提问。

林绮梦犹豫，没有即答。杨得时满脸怒气，一针见血地问：

&ldo;当时你和柳从风是不是已经发生关系？&rdo;

&ldo;当时，潭月经常在丘逢清房中过夜，我也和柳从风在一起。&rdo;林绮梦显得有点羞涩，低下头来。

程德恭不去追问他们的奸情，却提出：

&ldo;用羊血充人血布置疑阵，会是丘逢清和柳从风自己动手吗？&rdo;

&ldo;有颜强几位心腹民兵，帮他们的忙。&rdo;

&ldo;花名册呢？&rdo;冯坚又问。

&ldo;颜明为了讨好丘逢清，争取立功，把一批他认为应该抓的人的名单交给丘逢清，后来柳从风根据颜明提供的名单，伪造&lso;花名册&rso;。而&lso;花名册&rso;又故意给颜明拾到，借颜明过桥大作文章，到处抓人。&rdo;

&ldo;丘逢清和柳从风为什么要这样做？&rdo;程德恭问。

&ldo;他们想当&lso;英雄&rso;。丘逢清文化低，看书少，但柳从风从小就喜爱看侠义小说，&lso;三国演义&rso;&lso;水浒传&rso;，&lso;西汉演义&rso;、&lso;隋唐演义&rso;、，甚至&lso;三侠五义&rso;，他都喜欢看。他崇拜英雄，学英雄。常说，大丈夫在世，就要建立不朽功业。他说，他要学孔明、刘伯温，扶助丘逢清。&rdo;林绮梦实话实说。

程德恭对林绮梦点点头，鄙夷地说：

&ldo;十足的草莽英雄思想！极端的个人英雄主义！&rdo;

&ldo;为什么许多人交代里面，对特务组织名称，敌人什么时间派电艇、潜水艇运载武装特务在哪里登陆，都说得那么具体呢？&rdo;冯坚又紧紧追问。

&ldo;这些具体数字，都是丘逢清说的，谁都不知道消息来源。&rdo;这里之奥妙，丘逢清故作神秘，连林绮梦也不明白。

&ldo;怎又有哪么多特务组织的头衔呢？&rdo;程德恭进一步追问。

&ldo;特务组织名称，什么&lso;地下军&rso;，&lso;青年团&rso;，&lso;军统特遣小组珠溪分组&rso;，&lso;调查局前铺小组&rso;，都是柳从风提出来的。他是在看文件中了解到特务组织的各种名称，为求齐全，审讯时，他们就指明特务头衔，要被捕的人依他们的要求承认。在严刑拷打下，要他们承认什么，他们都承认了。我就把他们亲口承认的，记录在供词里。&rdo;

&ldo;丘逢清在搞指供、诱供。&rdo;杨得时插话，又问：&ldo;他们否认的供词，为什么不记录下来呢？&rdo;

&ldo;柳从风不让写。&rdo;

&ldo;那么，周泰柏的发报机呢？&rdo;程德恭突然问。

&ldo;柳从风说，既然周泰柏是最大的&lso;特务头子&rso;，一定有电台，不然怎能和台湾联系呢！电台也是柳从风先提出，要周泰柏承认。&rdo;

&ldo;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发报机呢？&rdo;冯坚追问。

&ldo;周泰柏说，弃在海里被潮水冲走了。这次我调到县公安局，丘逢清就交代我，一定要想办法取得杨局长信任，由杨局长向县土委坚持，找不到电台，也要尽速结案，枪毙周泰柏。&rdo;林绮梦把丘逢清最后的一着也和盘托出了。

&ldo;他们为什么要急急枪毙周泰柏呢？&rdo;程德恭屏息追问。

&ldo;丘逢清说，不枪毙周泰柏，就会夜长梦多。&rdo;

虽然程德恭避开有关杨得时的话题，但杨得时心中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愤怒。丘逢清已在密谋利用他，想把他拉下水，要不是冯坚提醒他，警惕林绮梦，他很可能为摆脱工作压力，清理积案，被丘逢清牵着鼻子走，铸成大错。

根据林绮梦的坦白交代，十三区的特务案的来龙去脉，真相大白。程德恭再提问一二个枝节问题，就叫林绮梦在记录稿上签名，盖手指模。杨得时再叫陈所长进来，陈所长亲自押林绮梦关进单独关押女犯的牢房。程德恭一个人，再回办公室和行署通电话，向韦副书记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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