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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沉默。
那张白绢李固是看不到的,阿福甚至没有念出声来。
她扯过李固的手,缓缓的,一个一个字把那上面的字写出来。
也许她记的不是那么清楚,但是字数极少,漏也漏不了几个。
屋里极闷热,只写这么几个字的功夫阿福头上脸上已经冒出一层汗,她紧张极了,就象不是在复核那内容,而是自己拿着笔在黄绫绸绢上写一份圣旨一样,只觉得手臂说不出的沉重,写完最后一笔,人都要虚脱了,回过手来用袖子抹拭脸上脖颈上的汗。
李固静静的坐着,刘润也一语不发。
“还有谁知道?”
“没别人了……”阿福低声说:“幸好你回来的这样巧,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固没说话,只是冲刘润召了一下手。
刘润抬起手来,将那个交到李固手里。他刚才太紧张,半边身体都僵硬了。不敢攥太紧,可也不敢握的松,仿佛那是块火炭一样,等递到李固手里,顿时觉得全身陡然一轻。
“这个……留不得。”李固低声说:“本来就是不该留下的东西。”
他把那个又递还过来,刘润愕然,伸手接过来。
他微微踯蹰,走过去揭开香炉的盖子,把那张白绢扔了进去,拿起挑子拨了拨,香料灰烬下压着的暗火亮了一下,火苗一下子窜起来,白绢烧的很快,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儿,被火舌舔弄着,很快就化成了焦灰。
他们注视着那灰,半天都没说话。李固握着阿福的手,那样用力。
阿福觉得仿佛移走了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长长的透出一口气来。可是同时又觉得心中有些没底,不上不下的,莫名的有点惶恐。
李固拍拍她的手背:“不用害怕。”
阿福答应了一声,她的声音在发颤,可是自己并没有感觉。
“其他的东西,也不用留着了。”
刘润答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处置。”
李固转头说:“我去洗脸换衣裳。”
他看起来镇定自若,似乎刚才烧掉的是一样微不足道的东西。阿福答应着,便替他解开外面衣裳搭在一旁,再转头看,里面内衫,整个背都让汗湿透了。阿福不知道这是因为赶路出的汗,还是……与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她出去吩咐一声让人打水来,瑞云不着痕迹的看了下阿福的脸色,她并没看出什么来,也绝猜不到刚才屋里出了什么事,只是王爷回来,夫人脸上竟然没有欢悦的神情,想必一定是有心事的。
瑞云去吩咐了一声,热水现成,再摆上屏风。阿福扶着李固跨进桶里,拿盆舀水替他冲头。
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被烧掉的东西。
李固换了衣裳出来,阿福微微一怔,捻着衣边说:“这个……唔,还是一成亲时做的呢。”
李固微笑着说:“是啊,穿着觉得格外凉爽。平时我还舍不得穿呢,总怕磨坏了。”
阿福猜着他多半是有意把话说的轻松些,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一件汗衫,也没有什么。回来我多做几件给你替换。”
刘润过来回话,请过安之后只简单的说:“已经办妥了。”
李固点点头。
这件事有多要紧也不必他说,刘润和阿福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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