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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节（第3页）

&esp;&esp;此时的朱棣，精神倒还不错，贫穷就好像肾上腺素，一下子让朱棣支棱了起来。

&esp;&esp;这段日子，他每日例行要询问内帑的各种开支，每日琢磨着如何开源节流，就连现在看文武大臣的眼神，好像也是怪怪的。

&esp;&esp;那是一种教人发毛的感觉，那一双虎目突然意味深长地落在你的身上，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你今日吃了什么，现在有几个儿子了，诸如此类的话。

&esp;&esp;而最终，也总能话锋一转，莫名其妙地来一句：“好，好，好，看卿家日子蒸蒸日上，朕也就放心了。”

&esp;&esp;这突如其来的话，总听着教人心里发毛，冷汗直冒。

&esp;&esp;转眼又见朱棣愈发的朴素起来，连历来要裁剪的新衣也停了，更令人觉得事态严重。

&esp;&esp;以往大臣们还陷入了意念之争中，争的是新政和旧制好坏，为此而面红耳赤。

&esp;&esp;可现如今，居然大家都默契地不去争了。

&esp;&esp;因为这些人精们预想到，以后惹怒了陛下，可能会比较费钱。

&esp;&esp;此时，朱棣轻轻地抚着案牍，口里发出叹息。

&esp;&esp;这时候，大臣们还未觐见，他便对抬头对亦失哈道：“郑和也不容易啊，他年纪也不小了，几下西洋，越去越远，可这天边，却没有尽头。毕生之力，几乎一大半都在那艰辛的汪洋上，朕实在心疼他。”

&esp;&esp;亦失哈也不由得有所感触，这些围绕着朱棣身边的宦官，往往都被朱棣根据他们的特长用起来，如今……何止是郑和老了，他亦失哈也已垂垂老矣，精力越来越不济了。

&esp;&esp;亦失哈道：“郑公公和奴婢一样，奴婢们虽是爹娘生养的，可自打入了宫，便与爹娘们缘分尽了，从此便是陛下的人，自是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其他的辛劳和苦劳，算不得什么。”

&esp;&esp;朱棣颔首：“将士们此番归来，是该赏赐一二了，以往的时候，靠着宝货，倒也能带回来不少的财货，其中大半数，终究还是要分赐给出海的数万将士，他们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下西洋，怎能不赏赐？”

&esp;&esp;“今岁的话……”朱棣斟酌着，露出疑虑之色。

&esp;&esp;亦失哈道：“要不，就少赐一些？这样的话，内帑那边……”

&esp;&esp;朱棣稍稍犹豫，随即便冷面道：“这是什么话，入你娘，人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普天之下，谁敢少了他们的赏赐，朕也没这个本事，从亡命徒口里夺食，朕看你啊，是利令智昏，不知天高地厚了。”

&esp;&esp;亦失哈忙道：“是，奴婢万死。”

&esp;&esp;朱棣叹息道：“该赏的就赏吧。剩下若还有一些盈余……清一清，看看能攒多少。”

&esp;&esp;亦失哈连忙称是。

&esp;&esp;此时，却有宦官匆匆而来：“陛下，文渊阁与八部大臣，俱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淇国公也来觐见。”

&esp;&esp;朱棣便一脸疑惑地看向亦失哈道：“淇国公不是病了吗？”

&esp;&esp;“是啊。”亦失哈道：“他身子不好，当初在沙场上的旧伤总是不见好，现在几乎隔三岔五，都要跑医学院……不过……”

&esp;&esp;说到这里，亦失哈压低了声音，接着道：“陛下您忘了？淇国公的公子也下了西洋，只怕也是听到了消息，便忙是来……见驾了。”

&esp;&esp;朱棣听罢，眉一挑，边道：“是那个横看竖看，都不太聪明的那小子，丘松？”

&esp;&esp;亦失哈听着朱棣的话，忍着笑道：“陛下当初可经常念叨他呢。”

&esp;&esp;“年纪大了，这一些人……什么朱勇啊、张辅、张軏这些小子……”朱棣摇摇头。

&esp;&esp;等张安世等人来了，却见这丘福也一瘸一拐地进来，不过他显得颇有精神。

&esp;&esp;朱棣看向众臣，微笑道：“泉州市舶司那边，送来了急奏，说是船队已过泉州海面，掐着日子，这个时候，理应……这船队也差不多到了松江口了。朕清早已命快马，沿途去询问这一路的急递铺，倘若船队抵达松江口，理应也会派快马往京城来，料来……今日，或者明日，就有消息。”

&esp;&esp;众臣纷纷道：“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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